藏明 第58节(3/3)

酒肆，容炀还特意又了一碟粔籹。用了饭，却也没急着回客栈，又去旁边茶楼听说书，竟还有不少的人。宁辞日仄睡了那样的时间，丝毫不觉得困倦，听那说书人讲些伏羲女娲的故事，倒也颇有趣味。

只是楼，他见容炀领的仍不是往客栈的方向，愣了愣，问他：“是不是走错了？”

容炀摇摇不答话，宁辞也就不再问，默默跟着他。

一路慢慢走着，最后在中天楼停，这是申城最的一座木楼，能俯瞰整个城池。这个时辰，原应关了，他们到时，却又有人替他们开了门。

“来这里什么？看夜景么？”容炀握着他的手腕，踏着木阶走到楼，宁辞倚着栏杆往看了一，这个，许多人家都睡了，城中虽还有些酒肆茶馆开着，灯光在黑夜中却也不明显了，城中还是暗。

容炀仍是微笑着，宁辞也不由得笑起来：“到底在卖什么关？”

他正纳闷，却见一银光照过天际，刹那间，天星尽摇，无数星落如瀑，光影那样亮，将暗夜映得如同白昼一般。

“正了。”容炀在他侧，“现已是岁除，你也十六了。十六成丁，往后便算是大人。”

宁辞这两日心绪不宁，都忘了是自己生辰。

天边万千星划过，容炀温声：“我曾在山听过一个传说，星落之时许的愿定然会实现。你十六生辰，我也不知还能给你什么，但这个，总是能办到。宁辞，今夜所有这些星星，都是给你的，我只盼这真的能让你平安顺遂，一生得偿所愿。”

容炀声音淡淡，宁辞却只觉万千绪涌上心间。

他没有答话，转过静静地看着容炀，看远星光在他脸上投浅不一的影，他仿佛从未这样细致地看过他，以至于这张熟悉的脸，似乎变得陌生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魂魄被离了来，与那万千星悬在一起，看着容炀，也看着注视容炀的自己。

宁辞在那瞬间明了了，他知自己的反复无常是为了什么。

佛和度不了他，皇天与神明度不了他，山河广漠，天地辽远，苍穹有数万星，凡界有三千红尘，世间却唯有一个容炀能度他。

第89章

宁辞又回到了那个巷里，他觉得自己似乎走错了，但也不担心，因为知容炀定会在后跟着他。

巷窄而昏暗，只有两旁酒肆从墙上透过来的微微烛火。宁辞似乎带着一气恼，一路走得飞快，等察觉到那古怪的声音时，已经到了巷。

那是衣料的声音，压抑的息声，男低低的笑声......是笑声么？或是在哭？宁辞分辨不清。他忽然发现原本应该跟着自己的容炀不见了，宁辞有慌起来，他想自己应该去找容炀，却又看见不远的巷里有两个纠缠的人影。

他们在什么？痛苦而又愉。容炀呢，容炀又去了哪里？

宁辞不由自主地向那两个人影走近......其中一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步伐，抬起来看他。宁辞被吓得退后一步，月光清晰映他的面庞，是容炀。

他衣衫不整，白皙的半个膛，上面带着一汗珠。他怀里半搂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他们半纠缠在一起，那个男人的手臂还挂在容炀的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