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字迹很陌生,不是师尊的字。
难苏漾也知?
然而没有。
“当年你年轻气盛,直接破开了玉门,没能看一看江月白的问题,”苏漾瞧着他张的模样,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倒卖起了关,“现在后悔了吧?”
“过天门者,祭剑以抵天罚。可如今剑还在。”苏漾回答了他神里的问题,“妖寿命不过二十余载,你却活了近百年,是飞仙剑灵重铸了你的元魂?”
穆离渊没有遮掩否认,答:“是。”
穆离渊拨开枯枝残叶,用指腹一抚摸那些带雪的字迹。
穆离渊握了负后的手,离渊剑的剑光在他掌心隐隐浮动,与雪同。
“从前不懂事,”穆离渊,“给师叔添了不少麻烦......”
记于心的那八个字——
百年时光当然能磋磨一个人的模样,“气质沉稳”全拜小圆所赐,至于“顺”——他是要顺的,衣服着装都是心挑过的。
况且就算苏漾猜到了,也不可能对他说这样一句心平气和的话。
“因为我知那是江月白想要我成功一次。”苏漾抬起看穆离渊,映着雪光的眸渐渐暗淡,“因为我后来发现,那是他留给我的遗言。”
他心里很清楚,当年众人前的天机玉门只是江月白造的幻境,真实的天机玉门只留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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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天机秘境里的那把天机剑,江月白是不是也给了你。”苏漾又问。
可苏漾如何知他这些年全在后悔痛苦里煎熬?
穆离渊无奈地笑了。
“师叔......?”穆离渊低声确认,有些不敢信。
穆离渊微微气,睫轻颤。
因为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去见一见江月白。
“当年在天机秘境时,江月白让我去试试天机玉门,我说我不行,他对我说不试如何知不行。”苏漾在石碑旁的枯树桩坐来,与他谈起了昔年往事,“我便去试了。”
“是。”穆离渊也没有否认。
“太早的事了。”苏漾打断他,摇了摇,“早就忘了。”
苏漾元婴修为,无论如何也不会白了发。
白发青衫,和远方覆雪的林一个颜。
他曾经可是对方横眉冷对的仇人。
穆离渊对这句话在意了:“什么遗言。”
“试了就成了,还觉得不过如此。”苏漾的眉睫都是白的,不知是挂着的雪还是原本的颜,“可我没兴多久。”
大于肩,舍我其谁。
可那些事却偏偏只有他的江月白能到。
穆离渊动作微微一顿,转过来。
全天的人都以为江月白风光飞仙,如今逍遥九天上、亦或大隐红尘间,唯独他知江月白其实没有扛过天劫......
风雪旧画里终于现了故人影。
风雪飘摇,将苏漾的面容隐去几分真实:“我等你很久了。”
苏漾不仅没有怒,反而笑了起来:“我就知。”
北风呼啸,密集的雪大如鹅上翻飞,近在咫尺也看不清对面,穆离渊望向苏漾的站立的地方:“师叔在等我?”
仙界断,岁月逝,他又常年隐息行事,不可能有仙门人士知他的行踪落。
冷风太劲,他几乎要站不住了。
舍我其谁。舍谁他都无所谓,只要不是他的心上人。
苏漾踱步绕了穆离渊一圈,重新回到他面前:“江月白开天门的那把剑,在你手里吧?”
“没错,是在等你。”苏漾踏雪走近了几步,在他面前站定,微微眯,将他上打量了一遍,评价,“多年不见,你倒是气质沉稳了不少,比以前看着顺多了。”
既然他的心上人现与将来皆无觅,那便只有回到过去,见一旧人影。
他的确无比后悔。
“你回来了。”苏漾说。
真仙可以穿梭光,翻拨时光画卷。
“石碑八个字重刻了七个。”略显低哑的嗓音从风雪里传来,“只有那个‘’字,还是他写的。”
是什么?他从来没参透过。
穆离渊明知故问地接话:“为什么。”
他本以为问完这两个问题之后,苏漾会显怒容、或是吁短叹——叹息江月白对他这个孽障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