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开天门的前夜,江月白在仙海之畔许诺他之后会看到各各样好看的风景。可他好像除了每夜安抚小圆睡后独自望月,其余什么都没看过。
堆雪人他很在行,这是他小时候最喜玩的东西。
冬去来,他们废话的容也随着四季变化。
很多年前,江月白曾在驶向灵海的云船上对他说:“山川湖海,芸芸众生,世间景千万,每都值得一看。”
唯一不变的是写信。
天门源泉重赋三界新生,其实这世间哪里都是江月白。
即便不见面,他也不敢说“想”这字,他总觉得不、甚至是玷污和冒犯。
不再找了。
穆离渊看到这句话,手心霎时间渗了细汗,而后才是慢慢浮上心的喜。
灵息字迹一笔一划,每个顿笔每个回锋都带着清冷风骨,让人遐想连篇——
步履沉重,他几乎有些走不动路了。
小圆收获了新雪人、还收获了“你爹真厉害”的夸赞,重新在孩群里耀武扬威起来,玩了一天回来仍然意犹未尽,睡之前问:“明天我的大号雪人还在吗?”
大家都又蹦又,笑成一团。小圆一起大笑了几,忽然脸一变,跺了脚坐在了雪里——他刚堆成的雪人被炸掉了半个脑袋。
穆离渊了不少时间哄小圆、又了一整个午给小圆堆了一个超大雪人。
“雪景很好看,可惜看不到月亮。”
穆离渊在陨星传音石上写了几句,小圆便在院中喊他了。
寒霜积攒了数十年,举步维艰。
可江月白的回复总是极度直白简洁,戳穿他的心思并且不留一面。
他的人生中只有月亮。
夜人静,只闻雪落声。
江月白回得很快:“知了,我也想你。”
他用百年时光走遍了山川湖海,认识了各各样人间的朋友。
小圆终于学会了说话、也不再天天大哭了——因为小圆也认识了许多自己的朋友。
“已经了小半个月......”
穆离渊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句话。
月是他的执念,也是牢笼。
他们每次说的都是些无关要的废话,但是仍旧每次都说。
小圆方才心满意足地睡。
小圆的小伙伴们笑得更开心了。
只有六个字,穆离渊却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轻雪随风飘窗,落在星石上,一化。他看得够了,才在陨星传音石上回复:
风雪月每一,无不在。
这是穆离渊味过人生百态后得的结论。
他的雪人是所有小伙伴的雪人里最大的,是雪人将军。
穆离渊终于有空坐来看看传音石。
白茫茫风雪千里,想寻的人不见归期。
穆离渊替他盖好被,低声说:“在,会一直在的。”
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这里在雪。”
要过年了,到都是闹声。
小圆气得大哭起来。
每一日都是新奇的。
“别让他失望。”
“这里也在雪。”
其他人见了都连声赞叹,架不住盛相邀,穆离渊只得给每家的孩都堆了一个。
很敷衍,但他很着迷。
看回信,先看字,再看容,这是他多年前养成的习惯。
随着四时风变幻、随着旧友新朋的喜怒悲变幻、随着天地晴风雨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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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的烟火“砰”得炸响!
尘世烟火最是迷人。
如今百年岁月蹉跎,他似乎辜负了江月白许给他的无尽逍遥。
孩们在雪地里炮仗,总是失败。穆离渊过去帮他们了,小孩们跑得和引线火星的速度一样快,尖叫着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