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给了最残酷的惩罚,穆离渊却一直跪在地上维持着谢恩的动作。
他一遍遍咬牙默念着,
穆离渊问:“他选了什么?”
天劫他来替江月白受、拿走他最珍贵的东西他也给——反正那些昙一现的本就虚幻得不真实,写在陨星传音石上的“想你”他夜里抱在怀里睡,每次醒来都要小心翼翼地摸一摸,生怕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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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可以。
视线穿过浩缥缈的金云烟,望向渐渐远去的岸边。
而他会永远记得。
能从此逍遥无忧地活着,
浑都被雷劫劈得血,但他发自心地欣喜若狂。
他最珍贵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命,
他心甘愿的。
穆离渊鼻全是血,缓缓跪坐了回去,良久,才哑声说:“我早就知他会这样选......”
“你还心甘愿吗?”
现在江月白乘舟远去了,他终于不再撑,仰躺在金的暴雨里,让雨把浑的血冲散。
“他这辈利用了你很多次,算准了你会舍供养他的剑心,算准了你会换他渡天罚,”带颤的回音每一句都像在叹息,“你还要救他?当真值得?”
真假又有什么所谓呢,就算那些话都是骗他的,骗他最后来承受天罚,他也认了。
那时天发问的瞬间,穆离渊彻底僵在了原地。
也许次次目送江月白离开,就已经是他这个肮脏卑微的,能得到的最好最奢侈的结局了。
风雨斜,雾微散。
沉闷的笑声响起,早有预料般,带着嘲讽,回在人的山谷。
“去吧,仙海上的小舟要过天门了。”收走他最珍贵的东西后,天仁慈地赏给了他一个与心上人相见的机会,“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值得......”
方才见江月白时,穆离渊用法术隐藏了浑的伤,但俯吻江月白时,伤还是了几滴血。
天说要拿走他最珍贵的东西——
无数爆裂的雷劫从空中劈,穆离渊到全的骨骼都被炸碎,伤绽开的地方全都惨烈地血!
江月白忽有所,在船转过了。
可他发不任何声音。
“他放弃了你,”人胡须草木摇曳,似乎叹了气,带一阵冷的风,“你还要救他吗。”
“当然值得......”
江月白会永远忘记。
了漫无期的岁月、早已度过了没有江月白的百年千年......
天等着他的回答。
“值得......”
“这不算什么......”穆离渊摇着,咽了嗓中的血,“北辰仙君的人生很辽阔,我只占很少一,他过了天门,往后余生还很,总会有比我更好的人。”
“很值得......”
他不觉得这是惩罚,甚至觉得是恩赐。
“但如果要你的心上人永远忘记你,你从此消失在他的记忆河,也不会现在他将来人生的任何时刻。”
而是江月白的。
“你若为你的心上人而死,他会永远记得你,铭心刻骨,天地久。”
却又戛然而止——
沉默许久,恐怖的颤音才再次响起:“我也给过他选择,要他在执意开天门和彻底抹除你的存在之间选一个。”
穆离渊抬望着人恐怖的影,颤抖着摇了摇。
他千百年找不到江月白,还傻傻以为对方没有扛过天罚失了命,直到天说救人代价的那一刻,他才恍然明了——对方只是忘记了他,忘却了前尘旧事,成为真仙后改名换姓享受无尽逍遥去了。
只要江月白能活着,
这是他这辈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