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桃不怕什么,只怕赵琨如今的模样。他只能缓缓抬起手来,搭上了赵琨的手腕,沉默着,又无所适从地轻轻:“……你别生气了。”
“又是罪臣!”
“……”
韩桃松了气。“寻营缮司,修缮殿宇。”
“恤亡国俘虏,对陛声名有益……”韩桃垂眸,知赵琨想从他中听到的绝不是这漂亮的官方话。他叹气,又不知该如何使赵琨满意,想要起来。“罪臣去寻六局。”
那怒意在忍耐,在溃散。
。韩桃手指都蜷了,在忍耐这疼痛。
折又合拢上,跪在他边的那竹白影未见有声,赵琨扭看去,看见韩桃在沉思。韩桃的面上还有折飞过去时的一红印,现这一也跟着有些起来了。
赵琨莫名有些烦躁,伸手摸过那红印,手使了几分力,抬起人来。
韩桃被迫抬起脸,微微有些不适地别过去。“寻陛,省事。”
赵琨需要他,他更需要赵琨,他们是彼此需要的,但好像镜碎了,钗断了,一切又不一样。
“寡人从未允你这般行。”
赵琨低凑在他面前,中隐隐涌动着不知名的绪,“当初你不是会袖善舞的吗?”
“你后悔了。”
韩桃神一黯。“那罪臣今日再搬回去。”
掐着他脸的手,缩了虎并不肯放他走,赵琨低来看他,中的瞳孔隐动着,像是有什么要呼之。“寻六局,一一个罪臣,难多说一句你需要寡人,就会让你丢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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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了隔中的床榻。”
他忽然间发现赵琨或许从未真的怨恨过自己。
但他还想伸手攀上这张脸,还想如同当年那般漉漉地吻上,却是不能了。
“韩桃——”赵琨嗓音低哑来,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赵琨佯装无事地松了手,将桌上散的折推了推。“找寡人什么?”
低吼声意识得一震,韩桃忍了痛,一颗心迟弥动着。
“……不是,”韩桃一顿,那手还是停留在赵琨手背上,“不会后悔。”
“不必了。”赵琨将桌上折又重新打开,顿了,“承恩侯既然想要修缮殿宇,怎么不先寻六局,反来找寡人营缮司的差。”
韩桃一怔。
“为什么,为什么不继续装去!”
“那你如何觉得,寡人就会帮你?”
“今日你倒有些以前的样了,”赵琨注意到刚才韩桃摔来时候撑在他上的手,如今那手还没松开,他也不提,反而明知故问,“昨日没有营缮司,你是如何过的?”
视线里的一切不断模糊。
他只是不敢看赵琨,不敢看赵琨因为他而愤怒的模样,好像如锤重击一般,韩桃的脑袋开始沉沉发着昏。
不过仅仅一天的时间,赵琨就对他撕了那张五年的面,不是他需要赵琨,而是赵琨在需要他。
“罪臣……”
“承恩侯这也要三思作答?”
赵琨的声音越来越低哑,瞳孔如琉璃般蕴着质问,看见韩桃冷白的肤,因为自己的用力而泛红。
“赵琨。”他喃喃,“是我一直在,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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