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薄夹克的男人站在仓库门口,指挥着手下从仓库里搬了两箱“货物”出来。
信宿一身黑衣闲庭信步走过来,笑吟吟望着眼前的人,语气极为熟稔地跟他打招呼,“七哥,这么大手笔啊,这是要去哪儿?”
陈七一看是阎王,稍微停下了脚步,回身笑道:“跟燕回巢那边谈好了一笔生意,今天给他们把东西送过去。”
“燕回巢啊,”信宿若有所思道:“刚好我跟韩经理也有一笔生意要谈,不如顺路一起过去?”
陈七在霜降内部是“中立党”,既不站在宋生那边、也从来不跟阎王作对,算是组织里的“老好人”,他点了点头,“没问题。”
阎王想做什么是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同意的,就连宋生都管不了他,更何况是跟他一起运一批货。
信宿如愿以偿搭了一个顺风车,他蜷缩在后车座上,打开了刚刚出门的时候裴迹强行塞在他手里的那盒生牛乳。
陈七转过头,打量着那张因为生病所以过分苍白的脸庞,关切道:“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了伤,不知道是什么小鬼敢在阎王的眼皮底下撒野?”
“已经处理掉了。”信宿顿了顿,意味不明轻笑道,“有些人不如七哥做事手脚干净,总是给人留下把柄。”
陈七只是哈哈笑了两声,好像压根没听懂阎王话里的意思。
这人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处事油滑长袖善舞,这么多年夹在阎王跟宋生之间,两边不得罪,还能混成组织里的三把手。
信宿鼓着脸腮把最后一口牛乳喝完,一口一口咽下去,才含笑说:“要是每个人都像七哥这样知道分寸,我还省去了不少麻烦——可惜,总有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要我去给他们称量。”
陈七叹息道:“眼见霜降的规模越来越大了,但凡有社群的地方就有私心,他们想方设法为自己谋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不过贪心的时候,忘了想想能不能承受得住战利品的分量了,所以总是自掘坟墓。”
信宿挑眉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在一片废旧的码头仓库附近停下,是他们跟韩学梁约定碰头的地方。
随行的人手把两箱货卸下来,把两个沉重的铁丝箱子放在地上。
陈七道:“等等吧,燕回巢那边的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信宿扫了眼四周的环境,皱了皱眉,感觉他想找地方坐下都找不到,到处都是沉积的灰尘。
刚刚在车里晃荡了一路,脑袋又开始发晕,信宿的脸色不太好看。
陈七注意到他的异常:“怎么了,阎王?”
信宿弯了下唇,语气有些冷淡:“前两天不是被一条不听话的狗咬伤了,现在稍微还有点后遗症。”
陈七打量他片刻,到远处搬了一个半米高的集装箱过来,把夹克外套脱了放在上面,“坐下休息休息吧,阎王。”
“啧,要是那些蠢货也像你一样懂事就好了,”阎王坐了下来,神情散漫道,“毕竟现在你想要杀了我都易如反掌。”
陈七笑道:“我只是想平平安安讨个生活,不愿意主动为自己制造那么多麻烦,更何况对象还是阎王……我可不想那么早把自己送下地狱。”
信宿心里冷笑了一声,这陈七表面上是一条听话的狗,背地里那些手段可一条都没少用,只是处理的比别人干净罢了。
他闭上眼睛,没有再说什么。
在医院休息了那么多天,信宿以为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结果刚刚长途颠簸了这一段路,脑袋里面又开始嗡嗡的轻响。
五分钟后,韩学梁的人还没有过来,陈七的手机上先接到了一个电话。
“七哥,咱们盯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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