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人间苦难(2/2)

李钦载看着几位老人，笑：“您几位也都是地主家的佃？”

李钦载试探着问：“您老还算朗，家里不地吗？”

李钦载目光闪动，低声：“你们自家的地，都是地主趁着天灾之时，贱价收了？”

果然，李钦载今日离营，随找个庄的举动，不是漫无目的的闲逛，他有自己的用意。

见老人收了钱，李钦载也不急着走，而是一坐在矮屋前的一块满青苔的石上，丝毫不在乎自己华贵的衣裳是否脏。

旁边几位老人笑了，笑得苦涩且悲戚。

“遇到个灾年，家中无存粮，为了活去，只好将地贱价卖给地主，换得粮度饥荒，灾年熬过去了，地却没了，只好落了籍，给地主当佃。”

老人，又摇：“地，但不是的自家的地，给地主当佃呢。”

“年复一年仍着地，但收上来的粮已不是自己的了，朝廷赋税一分，地主粮租一分，如此已是十不存一，剩的那存粮掺牲吃的麦麸，再挖野菜搅和一，便是活去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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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钦载又问：“为何不另开荒地呢？”

江南富庶粮仓之地，土地兼并的况已然如此严重。

李钦载皱眉：“两位令郎战死，官府应有抚恤，赐钱赐地什么的，老人家怎会给别人当佃？您自家的地呢？”

“活又活得辛苦，死又不敢死，留着一残气只盼何时被天收，这一生……只能这样了吧。”老人悠悠一叹，无悲无喜。

“老人家的日过得不甚如意，家里的儿孙呢？”李钦载问。

“你我愿的买卖，怪不得别人，灾年就是要命的坎儿，为了能活去，哪得以后如何，只好贱价卖地换了粮，先保了命再说，也顾不得别的了。”

老人叹：“两个儿征调了府兵，五年前战死了，孙儿前年饿死了，如今家中只剩了我一人。”

老人们又。

“只能这样了，还能如何？人活一世，不就为了一饱饭吗？只是我等时运不济，这辈没吃饱过，不如今生多积功德，或许来世能投个殷实人家。”

老人讥诮地一笑：“荒地？荒地早就被官府丈量造了册，一分一亩都算得清清楚楚，同样也被地主打之后买了，庄方圆数百里，无论荒地还是良田都有主了，我等何去开荒？”

老人们：“不仅是我们，全村都是佃，庄里的青壮活不去，有的饿死了，有的跑去了，我们这些老弱跑不了，留在庄里给地主地，年复一年等死。”

老人苦笑：“无权无势之贱民，哪里有自家的地。”

带愧不停谢。

老人沧桑的神望着苍穹，中寂然如一片死，那黯淡微弱如残烛的光芒，不知为何刺痛了李钦载的心。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公平在哪里？

李钦载叹了气，如此纯朴善良的百姓，怎会活得如此穷苦。

(本章完)

李钦载与几位老人一句一句地聊着，旁边的滕王和李素节二人的表却越来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