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怪依然目不转睛地凝视他,他同样依然不认为他对这个怪怀有意。
这是哥谭,所以当然不会现什么“光投在他上,为他的面孔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的事,但亚度尼斯的肤表面确确实实地在散发微光。
“……”亚度尼斯没有躲开。
漂亮的面孔淡化了一些表上的狰狞,然而艳红的血、灰白的烟雾掩映中,康斯坦丁相比起人类,更像是恶鬼。
血雾蒙住了他的睛。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可又无疑地看见了亚度尼斯。
他又一次剧烈地咳嗽起来,血和烟雾同时从他的嘴鼻腔里淌,他在疼痛中拧着眉,咳嗽得愈发激烈,哪怕这样,他也用牙齿牢牢咬着烟,用力到咬肌和角都在痉挛。
“饶了我吧。”他重复。
他已经无法呼了,嘴乌紫,生命的火光逐渐熄灭着,绪在此时都褪去了,他昏沉而麻木。
康斯坦丁想要纵大笑。
溢角,他很不耐烦地掉它们,然后把沾着血的唾沫吐到亚度尼斯的脸上。
“和我比较是不是过于求疵了?”
“比、咳咳、比不上你,人。”康斯坦丁艰难地从牙齿和烟嘴里挤这句话。
烟亮得像一枚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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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能烟……?算了,死不了。”康斯坦丁叼起烟嘴,烟无火自燃,他地、地了一气。
他凝视着康斯坦丁,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没办法分清康斯坦丁到底是在挑衅还是在与他调。
可是在祂之前,世界只是混和稽而已。祂的存在却令一切联系都被折断,被摧毁,连混和稽都不再有。
康斯坦丁并不认为他亚度尼斯。
啊。啊。啊。
亚度尼斯静静地说:“你知吗?”
仿佛光洁完的陶瓷沾着迹,带着血的唾顺着他的脸颊落,一直落到他的颈边,仿佛一路燃烧了过去。他散发一又甜又腥的、混暧昧的气味,康斯坦丁分明地从这气味里嗅到了他自己……
疼痛之中,他的嗓和反而灵活起来,因此将话说得无比畅,每一个字都和着血和命掷。
明明已经过那么多更加夸张、更加诡异的事。
亚度尼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发自心地夸赞:“你很丽,康斯坦丁。”
他快要死了,可狂喜依然从他的腔里来,变作古怪凝滞的“嗬嗬”声。哑就是这样笑的吧。他不在乎。他想要大声狂笑,然而在生命的最后片刻,他连“嗬嗬”声都无法发。
“饶了我吧。”康斯坦丁说,“求你了,饶了我吧,我是个贱货,我是个表,你喜贱货表的话满哥谭都是。我有什么好的?饶了我吧。”
碰亚度尼斯是危险的。祂的存在撕裂了世界的运行规则,尽这规则在祂漠不关心时也岌岌可危,尽这规则本就只是看起来有其规律。
于是他抬起手,递夹在指间的丝卡烟。
亚度尼斯仍旧专注地凝视着康斯坦丁。
这个怪竟然敢对他说“你我”,还用那么肯定的语调。他知人类的是什么东西吗?他知这东西有多复杂吗?他知心绪因为别人的微小行为起伏不定是什么觉吗?他知依赖和占有产生的受吗?他知嫉妒是什么吗?他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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