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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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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竹映,气清婉,岸畔朱楼的滴檐在湖里投落影,当银瓶沸,轻烟缕昼,雪浪溅翻金缕袖时,紫鳶上用茶萝筛过茶末,把茶末倾倒在五弁柄茶碗里,再添了,以青竹茶筅反覆击打茶汤至起沫,直到碧玉甌中翠涛起,才把茶碗奉给靳大人,

闻言,紫鳶脸上不,左膝却几乎撞到的凤纹牙

直到黄鶯嚦嚦啼红树,紫鳶才从沉思中惊醒,他先以苍璧新敲龙凤茶饼,再烤灸茶饼,然后手执鎏金团银锅轴,在鎏金鸿雁纹云纹茶碾里来回辗着茶饼,黄金碾畔绿尘飞,他的皓腕上的檀香木雕莲纹釧也微微晃动着。

虽然紫鳶一辈不曾踏过望霞,但也看得不像民间银楼製作。他正猜想之际,却无意中看到茶碾的左侧以纹刻着「朔二十二年文思院造银金茶辗一枚,共重三十一两」,他心想这果然是里文思院的成品,指不定还是圣上赏赐给靳大人的,而靳大人竟然随便把御赐之赏赐给一个只睡过几次觉,甚至还称不上是相好的陌生男

炉烟裊裊几许,紫鳶山敛黛,烟态不胜裾,说:「像靳大人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只被一人佔有?家不求椒房独,只求跟眠樱效法娥皇女英,同心协力侍候大人,为大人洒扫薪。」

靳大人接过茶碗,慢慢地喝着茶:「我若是懂些趣,倒也该莫教谢涴尘泥了。」

却风尘僕僕地回来了,紫鳶侍候他沐浴更衣后,二人便在榭里消磨时光。

正在此时,随上前:「稟告大人,眠樱小到了。」

或许是为廷尉的习惯,这靳大人习惯单刀直,咄咄人,幸好今天紫鳶画上穠艳的妆容,脸似酒红,羞娥凝绿,郎窟红脂,几乎把所有微小的表也藏起来,他意绵绵地:「能够侍候靳大人已经是家三生修来的福气。」

靳大人像是恍然大悟地:「你想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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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大人嘲讽地:「你知我打算带走眠樱吧。」

家笨嘴笨,大人才是衔天宪。」

「对,要是把两样不上的东西放在一起,那就成了晒褌,焚琴煮鹤。」靳大人又喝了茶,他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紫鳶,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光是短暂的分别已是思之若狂,紫鳶无法想像,也不愿想像,要是眠樱跟着靳大人永远地离开海棠馆,自己要怎么活去。

想起眠樱,紫鳶更是闷闷不乐,他和眠樱向来形影不离,甚至常常一同接客,很少分开那么久,连昨夜被靳大人在床上猛时,紫鳶也在满心想着眠樱在什么,不知早上时了什么,有没有看望檐筑巢的紫燕,那些芳客有没有欺负他—如果眠樱知紫鳶主动爬上靳大人的床,他会很失望吗?

紫鳶转念又想,这样一个桀驁不驯的人竟然看上了眠樱,也不知到底是姻缘还是冤孽。

靳大人定定地看着紫鳶,连书卷也没有放来。

靳大人斜靠白玉镶云母龙纹罗汉床,正疎懒地看着《左传》,床上綺縠团成,珠璣搦就,他的脸颊依然带緋红,大约是昨夜的宿酒未褪。

裙遮屐声渐渐响起来,眠樱穿过繁柳密,草碧姿翥凤翔鸞,跟着随来到榭里。

「大人赏赐的茶当然是上等的,也只有扬江心,蒙山上茶,才得上这茶。」

惊鱼藻荇,戏蝶上菰蒲,影低徊帘幕卷,紫鳶髻玉鸳鸯,宝梳金鈿筐,穿轻容纱桂兔金纹石榴裙,如掬彤霞染裙,艳带画银络,只羞不语倚云屏,敛笑凝眸看着靳大人。

虽然此事不太符合茶,但紫鳶唯有捧碗纤纤笋瘦,亲自把茶碗送到靳大人嘴边。他的颈上被靳大人咬过的齿印已经消褪大半,只剩淡淡的红印,看起来却更为曖昧。

「传他过来。」

紫鳶察言观,忙翠袖笼香醒宿酒,银屏汲瀹新茶。今天他用的是一鎏金飞鸿纹茶,海棠馆还用不起这价值连城的茶,那是昨夜靳大人赏赐给他的。

茶面碧沉霞脚碎,香泛轻,靳大人喝了一茶,问:「这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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