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拾壹(2/2)

虽然眠樱玉柔，靠在紫鳶的背上也不硌手，但紫鳶自幼就养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走了几步就着气，几乎连带着眠樱摔倒了。

他的温吐息在紫鳶的颈间縈绕不去，明明这几天过得颠沛离，他的上还是散发着那幽香，也就是这幽香最后救了他。

紫鳶眉际生，婉转楚波如怨，噘嘴：「山路险要，难我还让你一人踽踽独行吗？」

事已至此，紫鳶也不再想，唯有转过话题：「你是怎么躲在那个山的？」

「可是……」眠樱有诧异。

紫鳶眶一红，泪珠在里打着转，眠樱声安：「君王若能倾国，玉輦何由过嵬—杨贵妃吊死嵬坡，臧洪杀妾侍兵，刘安杀妻侍客，白起杀妻求将，为妻或是妃尚是如此，遑论是我们。」

「那是你送给我的礼，我当然是要带走的。」眠樱只一言带过，他微笑：「你果然猜到我如何留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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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眠樱愈来愈趑趄，紫鳶索弯来，回招手：「你快上来。」

今天紫鳶走了不少路，早已得云鬟低坠凤犀簪，汗易晞凝醉玉，不比眠樱好多少，但他的一双秋明眸却洋溢着笑意，说：「没有可是。」

可是这些念只在紫鳶的心里转了一圈，没有留什么痕跡，只要眠樱回来了，其他事对紫鳶而言只是无关痛。

眠樱伸手接着一片柳絮，风飘来，杨颺白，絮丝轻无系绊，很快便轻飘飘地飞走了。他合起掌心，低看着指甲，指甲上鲜红的凤仙早已褪，指甲的边缘也是凹凸不平。

「靳大人临时起意，我没时间跟他解释。」

紫鳶走得慢吞吞的，心里却是久违的踏实，背后的温度告诉他，眠樱是真的回来了，他恨不得就这样背着眠樱，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我们之间说什么客气话。」

「我还是来吧。」

他们沿着碧涧清溪前行，只见薄日烘晴，溪边植满垂柳，柳枝柔似缕，风絮纷纷，眠樱看着燕拂纹飞，摇：「只能着试一把了，其实就算没有那些虚无僧，只要我们一直行事调，早晚会被匪人盯上的。」

眠樱波转映，温声：「那群匪人可能是知靳大人追过来了，所以纷纷逃走，我也乘机逃去，但逃到一半时实在没力气，所以在那里倒来。」

「但你肯定香玉辟邪的香味真的那么厉害？还有，你怎么猜到那些虚无僧会盯上我们？」

晴光瀲灩，影摇碎，红随远浪泛桃，雪散平堤飞柳絮，紫鳶抬看着柳团作絮，不禁叹：「柳絮飘泊亦如人命薄，嫁与东风不。」

紫鳶彷彿从那句话听什么东西，但那东西一闪而过，来不及抓绪已经消逝。他回首看着眠樱，天青垂，飞絮濛濛，柔柳摇摇，堕轻无影，眠樱正浅笑地看着他，那一剎那彷彿只是紫鳶的错觉。

樱的伤上洒盐，可是他又想尽力开解眠樱，左右为难了大半天，还是囁嚅着问：「你……是怎么从海棠馆里带走香玉辟邪的？」

眠樱伏在紫鳶的肩膀上，双眸琉璃漾波，甜丝丝地：「谢谢你。」

微垂羽睫，光在睫的柔弧度上飞舞，却照不琉璃的眸里，眠樱幽幽地：「任他随聚随分，只要有心，或许可以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天。」

紫鳶蛾眉乍敛，叹：「你怎么不跟靳大人解释清楚。」

眠樱微微一笑，这似乎扯动了脸上的伤，使他眉黛轻顰，他小心翼翼地爬到紫鳶的上。

除了那御赐茶和眠樱送给紫鳶的礼外，老鴇并没有让他们带走多少东西。

那些匪人想必知了靳青嵐的真正份，也猜到眠樱只是引蛇的诱饵，所以他们没有把眠樱充作人质，但眠樱被他们关了几天，指不定听到他们的不少秘密，他们竟然不杀人灭再逃走，这似乎不太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