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魏定山、贺承业和颜君齐多少都有些食不知味。
颜君齐慢吞吞吃完面,推演着各种可能性,放下筷子,也理清思绪了。
颜君齐问:“贺督军,魏将军,若北庭县上书请求朝廷调粮赈灾,朝中可会同意?”
不待贺承业和魏定山回答,金副将先说了:“不会同意!”
颜君齐看他。
对方一抹嘴,“你看我也没用,我们将军天天要军饷户部都不给,你一要赈灾粮户部就给了?要是户部真给了——”
他一握拳,“那也别想过卧虎关!”
凭什么他们要就没有,蛮子要就有,别做梦了,一粒米、一勺面都别想放过来!
魏定山和贺承业虽没回答,但其实默认了这位副将的意思。
贺承业道:“减免一年赋税,应当不难。”
让朝廷向这边出银子,即便户部同意,兵部也不会同意。即便朝中答应,虎贲军上下的军官士兵也不会同意。
就连他提减免赋税这一项,参军和副将又通通不同意了。
“赋税和每年的贡品一样不能少!”
国库没钱给他们发饷拨粮,他们这么多士兵可都指望着蛮人每年交的牛羊度日呢。
吃都不够吃,还减免?
减了蛮人的,他们吃什么?喝西北风么?
颜君齐沉思片刻,又问道:“若粮商运粮到关外售卖呢?”
魏定山:“粮商?”
金副将:“哪个粮商想不开会到西北来?要是有粮商,也得先卖给我们虎贲军啊!”
若是卢栩在,定要怼两句你们虎贲军有钱买吗?
不过颜君齐不喜欢和人说笑,只是问:“若有粮商出关,卧虎关可能放行?”
贺承业一听,就想到卢栩在朔州和北境的作为了,略带喜色问道:“颜县令可是已有对策?”
颜君齐保守道:“只能试试看。”
金副将听得云里雾里,还是道:“那也得先卖给我们呀!是吧督军,将军,咱们才是自己人呀!”
颜君齐:“关外关内,虎贲军与军户,本是一体,若粮草充足,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但也请将军体恤关外三县几万的军户,他们背井离乡,同样也在受灾挨饿。”
副将下意识看看面前的碗筷,嘀咕一声:“我看你们县城吃得挺好,比我们将军还好。”
颜君齐冷声道:“北庭县能温饱,全赖卢栩来前砸上全部身家做准备,又有王爷帮助,我们才得以立足。到北庭县后,我们日日战战兢兢,卢栩更是不辞辛劳与各部两县贸易互通有无,年前他为换粮食,差点儿葬身暴风雪中,这位将军,你吃的面,就是他拿命还回来的。你说风凉话前,请先去打听清楚再开贵口,否则,小心祸从口出。”
“……”
坐在角落旁听的卢舟也忽然道:“你们吃的饭,本也是我哥哥和县衙官差们的。”
“……”
贺承业道:“金副将并无恶意,他就是这样的性格,颜县令不必往心里去。”
金副将讪讪道:“对不住,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没想呢,嘴就瞎说了,等那位卢兄弟回来,我向他道歉。”
颜君齐:“不必,还请诸位将军不要误会,北庭县也很穷,能有如今的状况,是因为县衙还欠着卢栩和王爷几千两的债。”
众:“……”
不了解详情的金副将和一众将领们懵懵的,心说这位叫卢栩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会借几千两给一个破县衙,不怕收不回本儿吗?
了解真相的贺承业默默吃饭,沉默不语。
偏偏有点儿心眼,但不太多的金副将仗着口无遮拦,厚着脸皮问道:“那位卢兄弟就是陛下封的那个皇商对吧?找他借银子有什么讲究吗?他能借给咱们点儿吗?”
颜君齐:“……”
别说贺承业差点儿被呛到,饶是颜君齐的冷脸都差点儿被问裂了。
卢舟老实道:“我哥哥只借给君……只借给颜大人。”
金副将:“为什么?”
卢舟:“……我们是同乡。”
金副将遗憾道:“这样啊。”
他挠挠头,拿胳膊肘撞撞一旁的参军,小声道:“唉,你有没有有钱的同乡?”
参军没好气道:“我同乡就是你!”
金副将:“……那不是完了?”
颜君齐无视他们的嘀嘀咕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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