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在水底游了许久 第59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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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决转脸看她。

不过他还是很清醒的。叫了代驾回到新装的栖湖，然后在玄关愣愣地坐了一夜。现在已经想不起那一晚醉醺醺的脑里到底想了些什么，但终归都和钟影有关。应该是想过去每一年的生日——她在自己边，看自己蜡烛，祝他生日快乐之类的。说实话，每到礼环节，裴决总觉得钟影有些敷衍，好几次送的都是书。书书书——她是觉得自己是书呆吗。不过来了南州，她送的那些书都快被翻烂了。

“我妈说我以前去接你，一秒钟都不能耽误。教室里提前收好书包，打铃就门左拐。”

“我其实有一阵很想念宁江。”钟影望着窗外，忽然说。

“就是想念。”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妹妹可怜极了。

远远瞧见哥哥跑来的影，钟影能兴得蹦起来。那是妹妹为数不多的绪张扬的时刻，眉瞬间放光彩，好像见到救星。

“和你一都不像。”

听到钟影说的，裴决也回想了自己刚到这里的形。但想了一会，记忆的呈现始终都是混的。裴新泊刻意安排的过分忙碌的工作、颠倒的日夜和时差——他对时间的知都变得迟钝，更何况季候的变迁。

至今记忆里好像还有着一幕——

“想妈妈……也想你。”

一次是初到那年的生日。公司里的同期给他庆祝。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喝多了，在路边吐得一塌糊涂。那个时候，他闻到南州风里凛冽的血腥气。

“那是什么？”

只是外面还和蒸笼一样。南州夏的气候又又燥。

太全落山，两人才去吃饭。

“你知这些哪里来的吗？”

“想你在什么……”钟影轻声。

裴决：“……”

见裴决有些沉默，钟影关上车窗，转笑着问他：“你呢？”

铂粤酒店边缘泛起忽明忽暗的宝蓝光泽。霓虹在夜里闪烁，好像海斑斓的游鱼。

“幼儿园的玩全在这了。”钟影笑。

车绕过南州的地标建筑，停在最后一个红绿灯前。

钟影以为他说的是这些玩：“我在幼儿园不玩玩？”

钟影：“这里和宁江很不一样……”

箱实在大，积了不少灰尘。

钟影笑得不行：“那我上幼儿园肯定天天哭。”

行两旁的树叶也蔫蔫的，没打采。傍晚的空气里，扑面而来的风带着极其明显的糙颗粒。

暮覆盖来，远近形状规整的楼宇好像钢笔画，细细密密的线条渲染一块块错落不一的明暗。

“你上幼儿园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等着回家。”裴决注视她，脸上神如常，底笑意却十分明显。

“她站在一边拍拍手，还替我发愁，问我，妈妈，可以吗？这个也不贵吧？是吧老师？”钟影哭笑不得。

钟影：“……”

钟影抱着膝盖低拨，笑着说：“那个时候，我去幼儿园接她。别的小孩老早排好队、挎好壶等着接了。看见爸爸妈妈都前一亮的那。她不。她一都不想回来，还想玩——拉着我一起玩。后来实在没办法，天都黑了，幼儿园老师说，要不买一回去吧。”

只是那个时候，记忆里能给予她支撑的，不是已经离开，就是再也不见。

“二年级的时候，放学时间比一年级晚了半小时，我妈说我生了学校好久的气。”说到最后，裴决似乎对自己有无语，语气渐渐疑惑起来。

似乎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向过去寻找依靠。

净表面，打开盖，最上面就是几十分齐整的积木拼图。

“那倒没有。”裴决叹气：“你太乖了。”

裴决和她一起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他转注视笑容灿烂的钟影，揽在妹妹肩的手抬起摸了摸她的脸颊。

但记忆里，好像也有那么几次，确实受到南州与宁江的不同。

钟影低，注视窗外错的光影落来，虚虚晃晃地落在指尖。

裴决笑：“不是。”

最近的一次就是三月份遇到她。寒料峭的季节，他站在楼烟，混合着辛辣烟草气息的冷风毫不留地他的肺腑，四肢百骸都动弹不得。

“我刚来南州的时候，这段时间总会鼻血。”

裴决弯起角，温和：“确实不是很适应。”

“来这里的时候适应吗？”妹妹语气轻快。

怎么揶揄了一番自己儿，总之, 打完电话的裴决表都有些不对。回到房间，见妹妹正扒拉闻琰床底的收纳箱，便过去帮她。

“但我从没后悔离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