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岛的人 第34节(2/3)

有才有恨，而应和还没能从河里迈去，跨不到恨的彼岸。

怎么恨呢？

他把画用画布盖起来，却在院里无尽夏；他不再试图联系任惟，却还是会对着任惟的聊天框发呆。

他发现他恨不起来，他对任惟恨不起来。

可是除却这一句对不起，他竟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从前应和就对如何哄哭泣的任惟束手无策，如今过了四年也依旧毫无，盯着仍然蹲在地上哭的人看了好一会儿，总算提一个建议：“要不我带你去走走？别蹲在这哭了。”

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任惟什么都还没有，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应和的心开始发发疼，眶开始发酸发红。

应和了然地去把他拽起来，奈何任惟蹲了太久麻了，起的一刹那重心不稳往应和怀里一栽。

应和只好先把外婆哄回了屋里，再去哄外面这个还在哭的人。

任惟自己都哭得不上气，还来拦着薛婆婆，让她不要说应和，哑着嗓：“外婆……你别骂应和……我们没吵架……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错……”

任惟闻言，立刻把脸转了个边，的脸颊离开应和的脖颈，但依旧没有从应和的肩膀上离开，耍赖一样。

他能说什么，什么，才能够弥补应和受过的苦，挨过的痛？

任惟应付不过来薛婆婆，转用明亮的双望向应和寻求帮助。

“对不起……应和……对不起……”任惟哽咽着跟应和歉，一遍又一遍。

应和听见他说：“应和，再让我抱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应和不到。

“你看，有些时候我不告诉你，真的是为了你好，告诉你了只会让你有负担。瞧你现在，都哭成这个样了。”应和故意语气轻松地同任惟开玩笑，想让任惟心里稍微好受一，别再哭去，但是却起到了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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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听见“吧嗒”的一声，是任惟的泪从指间来，砸落在地。

是要把那些好的、熠熠生辉的曾经碾成烂泥一样去恨吗？

任惟的哭声越来越大，将原本好好地在屋里休憩的薛婆婆都给惊动了，着急忙慌地跑来看，就看到蹲在地上哭的任惟，和边上不知在说些什么的应和。

他在海边大，极好，可每每想起任惟，就像是溺之人一样，不断沉沉浮浮，屡次濒临窒息。

任惟的泪很大颗，落来也很重，应和从前就知，也不止一次为此心痛、心过。

这次因为贴得足够近，说话时应和能够觉到他腹腔的震动，带着他的心一齐震动。

薛婆婆听得哭笑不得，拍拍任惟的背，给他顺了顺气：“好，我不骂他，那你说说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哭上了？大小伙的，遇到什么事啊哭成这样？你哭得再大声，邻居都该跑我们家来看看是什么况了。到时候传去，说我们家欺负你这个远而来的客人，多不好啊，你说是不？”

应和疾手快地把人抱了，才没让人栽到地上去，任惟顺势将埋了应和的脖颈间。

“应和……对不起……”任惟小声地又重复了一遍歉的话。

应和呼一气，语气不算好地埋怨他：“任惟，别把泪鼻涕都蹭我上，没事了就站直。”

，赶走之前还会把人骂个狗血淋。

“但是你太死缠烂打了，任惟，我赶不走你。”应和轻声说。

明明更应该说的是别的，明明还应该再多说一什么。

任惟抬起看他，眶都还是红的，脸上也是的，没说话，只把手臂伸过来。

薛婆婆大惊失，连忙小碎步跑过来劝：“哎呀，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怎么小任都给哭成了这个样了？小和，你真是，再怎么吵架也不能把人给哭了呀，平时外婆都是怎么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