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岛的人 第54节(2/3)

任惟，北河，漆黑的夜，结冰的海面。

黑暗里，应和摇了，发尾因他的动作从任惟的手里飞了去，“我，有想家。”

他画绚烂的绣球盛开在任惟的怀里，画蓝尾羽的鸟停在任惟的肩，画涌动的海沉在任惟的底，画温柔的月浮在静谧的海面。

应和低低地笑了一，刚窜来的火苗被盖罩住，叮的一声，“不了。”

从北河回去没多久，应和就开始着手画那幅画。

日了。

“好看吗，应和？”车的任惟问他，声音里还带着微微的倦意。

潺潺的声，粼粼的日光，动着，跃着，一如应和记忆中的海，记忆中的故乡。

“你不用说什么，外婆都懂。”外婆慨万千地拍着他的手，温燥的掌心从手腕一直摸到指尖，“岛上的人都是这样的，你爸妈他们，命不好，没机会去。我呢，人老了到了，也不想去了。你能够离开岛上好的，去了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吧。”

替他看看离岛的海，离岛的风，再飞回来告诉他。

上大学之后，应和没回过家，一是来回路途遥远，路费昂贵；二是他的父母都已不在世，唯一的亲人外婆康健，整日和几个老妹吃喝玩乐，不需要他特地回去照应什么。

“那它有可能会路过我家，我家也在南边。”应和顺着任惟的话想去，很快，他就朝着那鸟飞去的方向招招手，“如果你经过一个叫离岛的海岛，替我在海边的沙滩上停留一会儿吧。”

外婆给他带了一盒她亲手的糕，沉甸甸的，应和嫌重，有些不想带。外婆看他一，老人的那双睛仿佛察一切，“带着吧，以后想吃吃不到了。”

任惟也看过去，推测：“可能他正准备飞去南方过冬。”

到窗台上的打火机和烟，拇指刚划过砂，就听见卧室里传来响动，而后是任惟沙哑的声音，“怎么，半夜爬起来偷偷烟？”

应和低，双手捧住任惟的脸，落一个吻，答非所问：“好你。”

应和一怔，这才意识到，外婆一直以来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懂，嘴微动，嗫嚅着：“外婆……”

离开岛上时，是外婆送他上的船。

旭日缓缓浮平线，映亮了沉睡的海面，海浪卷着冰轻轻翻涌。

应和坐在副驾，跑车呼啸着穿行于墨的夜幕中，车前灯在这夜幕里迸两条亮白的河，向东边的海岸。

“居然有鸟。你刚刚看清了吗？它的尾好特别，是蓝的。”应和的目光追寻着那飞鸟的轨迹。

船快要开了，外婆看了看他，里隐隐有泪闪动，拍拍他的手，“小和，以后不回来了吧？”

捧太大了，应和用双手接的，笑着问了一句：“这么大一捧

全程三个多小时，车停在北河的海边时，天已经蒙蒙亮。

说冬天的鸟类稀少，可那天他们运气很好，一吻结束时，有鸟从他们侧飞过，着漂亮的蓝尾羽，浪一样跃过海面。

任惟朝他走过来，抬起手了他的发。冬天太冷，发没去剪，如今度已经能用橡扎起来。应和发质柔，任惟平日里就很喜摸，尤其用手指捻着他的发尾玩，这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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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中汲取到生命力，那生命力一一地浸透他的血，仿佛是鱼回到熟悉的海。

“好好的，小和。”外婆的手摸上他的脸，掌心一片，是他的泪。

后来那捧绚烂的绣球真的现在任惟的怀里，他捧着它现在应和的毕业作品展上。

任惟捻着那发尾，问：“睡不着吗？”

应和心里咯噔一声响，面上却不动声，笑了笑，“怎么会呢？”

任惟摁开关，敞篷车的车玻璃打开，冷风哗哗地来。而应和不畏寒似的站在车座上探，第一缕日光正好落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