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节(2/2)

在梦境极不稳定的时候，哪怕为别人看不见的虚影，也可能会在波动的梦魇里受伤。

哪怕这么一真相。

郁归尘知舟向月人前人后从来都是两副面孔，他在别人面前表现的那些伤痛，不知有多少是真的伤痛，又有多少是为了博取别人的同。

……他不属于这里。

听起来，他好像是被人拐了，而且还即将要被卖到一个会买漂亮少年的地方——什么地方还要要求这个少年是童？

你竟然还会梦到这玩意！

“确实灵。真可惜，那边专门要求了必须要童的，不然咱低得试试滋味。”

那个元哥陪着笑：“等等，周老板，您先来看看货再说嘛，不骗您，真是极品……”

舟向月不由得惊叹。

尤其是，这一幕还现在郁归尘的梦里。

他把布条往旁边的烛火上一盖，随手烧了。

前面有人在边嗑瓜边唠嗑：“元哥，这一单的货够漂亮，那边该满意了吧？”

“忍着吧元哥！谁叫他们给的多呢？”

什么七八糟的，这也是郁归尘的梦吗？

他在白澜的魇境中郁归尘的梦境之后，就发现这里一重一重梦境织错杂，就像是诡谲无比的迷，就连他也差迷失在里面。

他被抬起的那一刻，周老板中现一丝惊艳神。

而且看起来还境非常不妙。

但她随即就恢复了淡然的神，慢悠悠：“脸倒是还过得去，只是您也知，我们不仅仅看脸的。苗儿要从小养，年纪大了就不好养了，只能买来个普通小倌，那价格当然不能一样。”

一刺痛从郁归尘心蔓延开，他前一阵阵发黑，仿佛被剜去血的是他自己的心。

在凌云塔里受罚的时候，他总是哭天抢地，每每吓得白晏安坐立不安，来看是不是要打了人命。

“十七岁？”

好不容易在破碎的梦境里唤醒了郁归尘，他原本以为一切应该结束了，郁归尘应该很快就能够醒来，他要的就是在他清醒之前赶撤退。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能听见蹄嘚嘚的声响，车厢随之颠簸震动。

等到车在夜幕中停来，有人把他从车上搬了去，像卸货一样放在地上被人翻来看去的时候……

结果不知为什么，明明郁归尘已经意识到自己在梦，可梦境却再次重启。

舟向月：“……？”

舟向月站起，熄蜡烛，室顿时陷一片静默的黑暗。

那女人被元哥引着走上前来，立刻有人把舟向月拽起来，像给买家展示咸鱼似的左右晃了晃。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阁楼里传来，有不耐烦，“年纪大了。”

……他明明那么怕痛的。

***

这次重启，舟向月觉自己原本轻盈得不存在的躯突然一沉，竟然有了与梦境互动的实，成了梦境的一分。

这实在是由不得他不多想——真的假的，原来你是这样的郁耳朵？！

舟向月就像一条真正的咸鱼一样任他晃。

这个好像是被喂了什么药，手脚，没有一力气。

他只是从千年之后回到这一刻的虚影，所窥见的不是未来，而是早已发生过的过去。

唯有片片白骨上的符文，依然在黑暗中散发着明明灭灭的血光。

他没有去细看自己写的诡异字符，伸手三两把写满了血字的简牍拢到一，又拿开捂住心的手，手中赫然是一块沾了血迹的布。

他的小狐狸破一，就会泪汪汪地拱到他怀里给他看。

舟向月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了手脚，嘴里着布条，扔在一个堆满草的车厢里。

所以，舟向月很是小心，稳扎稳打，最后终于让他逮到了那个在梦里迷路的十四岁的郁燃。

——小朋友，醒醒，你已经是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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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梦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被卖青楼。

舟向月看着面前阁楼里里胡哨的装扮，嗅一嗅里面散发来的脂粉香气，心里的猜想成了真。

好家伙，不愧是郁耳朵，个梦都这么有杀伤力！

郁归尘意识地伸手去，想要碰舟向月那只捂住心的手。

然而他碰不到，手在碰到的那一刻就像穿过了幻影。

……哦吼。

就在这时，舟向月把笔放到一边，好像写完了。

但如果真的不痛，又何须博取别人的同……

他脸上的神无比淡漠，似乎心上被了一刀的不是他，写满片片白骨所用的墨，不是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