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子谦,三十五岁,是一位大学教授。
沉子谦第一次注意到那名学生,是刚开学的某天,对方在下课后走来讲桌,非常有礼貌的向他问好,然后说虽然名额满了,但对课堂内容很有兴趣,希望能申请旁听。
学生用真挚的眼神注视着沉子谦,沉子谦一向难以拒绝有求知慾的学生,于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他让那名学生在名单上写下自己的系级和名字,不知是不是沉子谦多心,他看学生在下笔前好像犹豫了片刻。学生发现沉子谦盯着他看而有些慌张,沉子谦心想看来这名学生是很内向的人。
他看着对方用工整的笔跡写下系级,才发现他原来是外系一年级的学生,是担心不能上别系的课才犹豫吗?
他开玩笑道:「要专心听课喔,我可能会点你回答问题。」学生听闻后只是靦腆的点点头,随后离开了教室。
沉子谦看了一眼名单上的名字——「何宇」。
之后何宇每堂课都如期出现,不曾缺席过一次,上课也很认真,甚至有几次系上的学生在下课后跟他要笔记,对于像何宇这样的学生让沉子谦感到很欣慰,但也仅此而已。
于是没有任何徵兆的,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课堂上,何宇缺席了。
所有学生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沉子谦问了平时看起来与他关係不错的学生,他们却说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何宇的「旷课」让沉子谦些许震惊,他没来由的认为何宇不是那种会翘课的学生,至少会先请假才是。
虽说何宇是旁听生,但这年头会认真听老师上课还做笔记的学生不多,沉子谦不能骗自己没有半点失落,但更多的还是感到遗憾。
或许是他临时有事要忙,来不及告知吧。他如此安慰自己,并继续上课。
之后的几週何宇没再出现,这位学生也在沉子谦繁多的杂事中渐渐淡出。
直到某日他下班开车转进一个巷口,几公尺外有约五、六名男子对着一个人围殴,口吐各种不雅字眼,他们在注意到沉子谦的车身后就各自散去,只留那个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可怜人。
沉子谦下车去查看那人的伤势,幸好意识还清楚,可靠近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何宇。何宇显然也是没想到会遇到沉子谦,神情好像有些尷尬。沉子谦把他搀扶起身后掏出手机准备报警,何宇却打断沉子谦的说:「老师我没事,小伤而已。」
「重点不是那个。」沉子谦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我不能看到自己的学生受伤,还没有任何作为。」
「但也用不着报警。」何宇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神直直的盯着他的手机,他反射性的往后靠了下。
「好吧。」沉子谦回,何宇听到他的回答就松开了手,不得不说力气是真的大,沉子谦收起手机摸了下手腕,「那你能告诉我刚才是怎么了吗?那些人为什么要伤害你?」
何宇听闻后低头沉默,浅棕色的凌乱瀏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用着极小的音量吐出两个字:「不能。」
是有什么不方便透露的原因吗?还是??
「何宇,回答我一件事就好。」沉子谦说,但对方低着头没有反应,他只好假设他有听到并继续说,「你不想告诉我没关係,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不说是因为被他们威胁吗?」
对方摇摇头,沉子谦见状稍微放下心来,他拍了拍何宇身上的灰尘说:「你家在附近吗?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回家就好,谢谢老师关心。」
「你能保证刚才那些人不会再来吗?」沉子谦问,何宇瘪着嘴不说话,他从对方的反应中看出厌烦,他心想:也是,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喜欢被管太多,何况我也只是他的老师。
「至少让我带你去医院。」沉子谦提议道。
何宇闻言瞬间抬头,眼里充满抗拒的说:「不行,去医院太花钱了。」
「没事,我帮你付。」
对方又摇头道:「不可以,欠老师人情也不太好。」
见何宇如此抗拒,沉子谦不禁想他难道对医院有什么阴影吗?或是经济上有困难?
「那去药局买药?」
「不用买药。」
「你家有药可以擦吗?」
「没有??这点伤不擦药也没关係的。」
「那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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