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猜测江渺是不是有什么大来头,要不然怎么敢这么放肆?放肆就算了,宗主还奈何她不得,就这种身价的人,世上根本就没几个,把年龄姓氏一排除,就只剩下仙盟的那位总督的女儿了。
想不到传说里的那位大小姐,居然这么平易近人。
可再怎么平易近人,与他们这些凡人也是有距离的。
与江渺有交情的人不少,一开始谁都没有想太多,就把她当个客居此地治病的家属,当得知对方的身份后,很多人就不敢那么放肆了,须知以那位大小姐的身份,想捏死他们都不用手,一个眼神就够了,万一哪句没说对,他们绝对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这种态度的变化非常微妙,江渺隔了几天才察觉出来,比如七胞胎再也没和她玩过猜人的游戏,清字辈那三位的话也更少了,以前大家对她是客气,现在是尽量不与她多说话的客气,如果非要说的话,江渺觉得是忌惮。
她不知道那个流言,自然也不会知道别人疏远她的原因,因为她并没有别的事可做,跟这些人开开玩笑已经算是她的所有日常了,所以忙碌之余,她觉得十分憋屈,就好像所有人都共享着同一个秘密,只把她排除在外界一般。
虽然真要说起来,她就是个外人,但被排除的感觉非常不爽,她也鼓起勇气问了人,但他们的回答惊人地达到了一致。
他们说她多想了。
江渺知道自己不是多想,但这种事她也没办法和人去说,她能倾诉的对象只有两个人,无非是凌谷和药王。
凌谷光是治疗就已经够痛苦了,又不宜分心,她不可能去跟对方说,药王就更别说了,要是她真这么说,他一定会特别热情地邀请她早日融入这个大家庭。
于是她只能闷闷不乐地煎熬着。
直到有个新来的杂役主动与她搭话。
这个杂役与别人不同,对她没有那种疏离的客气,反倒自报家门,说自己也是刚入宗的,在这里半个朋友也没有,要是江渺不嫌弃,她们可以交个朋友。
这姑娘长得很面善,圆脸齐刘海,皮肤很白眼睛很大,说话的时候喜欢害羞地搅看着脚尖,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江渺自然愿意多个朋友,只是迟早她是要离开这儿的,也不知对方介不介意。
怎么会呢?朋友未必要一直在一起的,再说,等你走的时候,说不定我也走了呢?小姑娘笑吟吟地伸出只手:我叫桃桃,你呢?
江渺。江渺与她握了握手,道:你怎么会走呢,不是才刚进来吗?
是呀,可是我没个定性,在一个地方待不久,来药王峰就是玩玩,等玩厌了我就再换个地方呗。
江渺看她眼神飘忽,的确不像个有定性的人,便道:那你是在哪里当差,辛不辛苦?
我在菜园浇地,挑水还是挺辛苦的,不过有轮值,也还好啦。桃桃毫不在意道:你在哪儿当差啊?
我是带我朋友来看病的,她平时治疗很忙,也说不上几句话。江渺顿了顿,又道:本来,我和这儿的人关系不错,只是不知为什么
说了一半,江渺突然觉得这有说别人坏话的嫌疑,忙止住了,道:也没什么,也许是我想多了。
桃桃很好奇:你快说下去啊,到底怎么了?
江渺迟疑半晌,斟酌着说了最近的遭遇,她倒没有怨恨别人的意思,只是想不通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或许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不明原因,也就无可挽回。
桃桃听罢,想了想道:要不,我帮你刺探一番?反正我是新来的,打听你也不奇怪,他们总不会对我设防。
江渺正愁没个局外人帮忙解围,喜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不用谢,咱们是朋友嘛,就该互相帮忙的,你等着。
过了一天,桃桃来找江渺,江渺看她脸色不好,便道:怎么,结果不好吗?
我问了,他们不告诉我,还怀疑我也是同党。桃桃苦恼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他们的事啊?
得罪江渺想了想,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真得罪了他们,毕竟之前把人家的宗主给打了嘛,但这事药王本人都不在意,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而且现在还连累了桃桃。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是这个。江渺叹道:都怪我当时太冲动,早知道就不让你去打听了。
桃桃道:没事,不过你竟然敢打他们的宗主,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背景啊?
江渺道:我哪有啊,当时就是一时冲动,本来都打算不在这治了,谁知人家还愿意不计较,只能说赶巧了而已,我要是有背景,还用费这么大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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