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走后,居伊收拾完房间,来到甲板上。
报童举着报纸登上甲板,又大喊起玛奇尔德惨死前夫之手的新闻标题,居伊心慌意乱地想要逃离,就见船长从最高层客房下楼,来到报童面前,给了他一笔钱,请他下船。
见居伊看到了这一幕,船长朝楼上努努嘴,解释道:“那位嫌吵。”
居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楼上依旧大门紧闭,还有安保看守。
“其他楼层的客人没有邀请无法上楼,”船长说,“我已经转达了您的谢意,那位说祝您在塞壬号上度过愉快的时光。”
两天后,居伊爬上塞壬号的船喙,船喙顶端雕刻着一个张大嘴巴吟唱的塞壬海妖。
居伊倚靠着海妖雕像,北国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吹不凉翻涌而出的热切。
没了长刘海的遮挡,他的视野无比开阔,他看见最后一名旅客登上甲板后,船员解开风帆,巨轮在启航的号角声中缓缓驶动。
又过了些日子,塞壬号驶离了国土辽阔的阿斯加尔多。
天寒地冻的北国风光渐行渐远,人们褪去冬装,走出温暖的客房,在明媚的午后来到甲板上观赏两岸的异国风光。
画师的工作愈加繁忙,不少旅客希望在塞壬号上留下全家出游的纪念,委托他为他们画全家的画像。
居伊忙得几乎没有私人时间,不是他效率低,而是孩子们坐不住,有的还要哭闹,工作常被打断。
所幸他有的是耐心,还会帮着父母一起哄孩子。
这些日子他发现,当他在船舷上为客户画像时,常有海鸥成群结队地飞翔而至,引得孩子们阵阵欢呼,他的工作顺利了很多。
起初他不以为意,只当是海鸟南飞,还将这些可爱的过客画入作品中。
后来他发现,海鸥不会特意路过,是有人用撕碎的面包投喂了,吸引过来的。
楼上那位神秘的顶级客户所为。
日子一天一天过,有一次他收起画架准备离去时,听到楼上露台的脚步声。他越过船舷探出半个身子,冲上面大喊了一声“谢谢”。
回应他的不是“不用谢”,而是匆忙的脚步声之后,“砰”的一下关门声。不像生气,像落荒而逃。
居伊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决定不再打扰他这位害羞又善良的恩人了。
塞壬号途经多个国家,有人离开,就有人登船,如今的居伊无惧立于人前,他总和船员们一起送别老朋友,迎接新朋友。
他的作品和容貌都令这些富豪旅客印象深刻,临别时,他们已经能够叫出居伊的名字。
两周后,船只驶离内河,进入海峡,不多久就停靠在塞壬号的母国——格拉纳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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