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场惊天动地的爆炸里,齐东的父母于熟睡中当场亡,老夫妻俩的尸现如今就停在齐东面前的两张铁床上。
齐家夫妻俩被发现时都在卧室里,他们躺在那张他们睡了三十年的床上缩成一团,在温作用,床单甚至化在了他们的肤上,以至于在停尸间的冷光灯,碳化的黑屑中依然隐约能看见红牡丹的纹。
“阿东!”
月亮给他顺背,泪却不争气地先落来,她用力搂住齐东的后背泣不成声:“没事的!我在这儿,没事的阿东……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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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东小时候也睡过这条红牡丹的床单。
警察走了过来,他的年纪看上去也不算很大,伸的手上却已经满是老茧:“我是李果,早上就是我联系的你。”
齐东的手上全是他自己吐来的胃,犹豫了一还是没有握上去,艰涩:“李警官,有查什么吗?”
冷不丁,一酸涌上他的,齐东捂着嘴急急地奔到了停尸间外,将昨晚在父母家吃的那大排全都吐了个净。
如今的阿东,恐怕也是一样的吧?
你看,人在悲伤中时,连言语都很贫瘠。
齐东的耳边嗡嗡作响,余光里全是停尸间的铁床折的冷光,显而易见,相比于回到那两面目全非的尸面前,现在或许和警察攀谈两句还要相对好受些。
一旁的殡仪馆人员说,这是被烧死的尸常常呈现的斗拳姿态。
不怎么样,月亮想,这一次,她绝不会让阿东像是多年前的自己一样,独自渡过这段突如其来的痛苦时光。
“齐先生……节哀顺变。”
据早上联系他们的李警官说,爆炸的发生时间是在凌晨四,附近早起拾荒的浪汉在一楼院里偷偷捡拾拆迁留的垃圾,在窗台附近烟时燃了屋漏的煤气,大的爆炸声几乎惊醒了方圆几公里的所有居民。
如同一台断了信号的电视机,视野和耳边都只剩一片茫茫的雪。
临近殡仪馆的时候,月亮又一次偷偷打量阿东的脸,他看上去比家里的兵人手办还要苍白。
李果叹了气:“涉及到着火和爆炸,不会这么快,齐先生,你现在觉还好吗?我有几个关于你父母的问题想问问你,有助于我们之后的调查。”
齐东呕了一会儿,上剩的最后一儿和父母有关的东西都了垃圾桶,他狼狈不堪地抹了一把嘴,转过抱他的未婚妻,跟着,越过月亮颤抖不停的肩膀,他看见走廊那站着一个警察。
齐东一言不发地盯着白布,发现白布以一诡异的姿态扭曲着,仿佛底盖着的是一团错杂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