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哥。”
娄敬策精神一震,走近几步。
明暨伸手拉住他的手,还不待娄敬策多想,耳畔传来的诵念声突然从单人节目上升成大合唱。层层叠叠的声浪,排山倒海向站在岸边的他奔涌而来。
他仿佛误入什么晚会节目现场,又或者是某座教堂合唱现场,男女老少,或粗犷或轻柔,或清脆或稚嫩,或字正腔圆或夹带口音,或中气十足或气若游丝……
他们诵念得并不齐整,连中学做广播体操喊的那两声齐整都不如,但字字句句,一声声都是执拗,与敷衍有气无力的应答不能相提并论。
即便没有见到这些声音背后一张张脸,也能从这声声诵念中体会到,他们的孤注一掷,抱着绝望的信念是如何的声嘶力竭,每一个字似乎都在掏空仅剩的血肉,用力到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在参与呐喊。
娄敬策眼前似乎有竖起百丈高的巨浪,夹带着无边声势与一往无前的决绝将他席卷淹没,吞噬不见。
等他从声音的漩涡中抽身,身体还在余悸中微颤,喉间似乎还呛着水,即便吞咽也无法咽下异物存在感。喉咙还干涩的像是外面被炙烤到干裂的土地,生生让他张开嘴后起初无法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直到深呼吸过三轮,明暨拉着他手的那只手开始抽离,娄敬策反手抓住,指尖胡乱交缠中,明暨瞥过后向他看来。
娄敬策才匆匆找回自己的声音。
“刚刚、刚刚那是什么?”
他仔细观察明暨的一举一动,做好即便明暨不回答,也要从细微神态间发现一二的预先准备。
明暨启唇,声线平稳。
他前齿在唇瓣下露出些许,复又落在下唇上,视线掠过房车里仍旧不停诵念的姚林,说出娄敬策种种猜测中极为不好的那个。
“是献祭。”
果然如此!
邪|教什么的,似乎行事风格有一套固定的词汇形容与描绘。
残忍、癫狂、传|教、仪式、祷告、邪|典、鲜血、咒术、神明……还有极端的那些献祭行为。
左右他们也干不出什么好事,这样的行为简直是在做选择题,并不难猜。
“刚刚的攻击,干掉那个不中用的同时,应该余波伤到那些幼生态邪神众了。不至于弄死,但显然熊孩子没了监护者很不安。”
明暨的解释总是带着几分独属风格的比拟,以至于要在脑子里转上两圈才能反应过来。
“所以……”
“所以它们没有闹出声来,暗搓搓让信徒献祭。”
明暨点着“暗搓搓”这样的形容,嘴角似乎上翘了一点点,有些嘲讽讥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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