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2/2)

那时候他不想死，可现在，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活。

其实那会儿韩棠还没有察觉自己对陆衍的喜，对方也就不像后来那样，对他的亲昵示好避之不及。他记得清晨醒来时，陆衍侧躺着，让自己舒舒服服地睡在他臂弯里。他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拿起旁边的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韩棠眨也不眨地盯着天板，觉温的慢慢涌上来。

不要胡思想了。韩棠对自己说，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在变成那不人不鬼的模样前离开陆衍，这样就就算陆衍记恨自己，也只能想到自己健健康康的样。

照片是很久以前拍的。那天也着雨，陆衍参加一个酒会，后半夜才到家。明明路都走不稳了，可看到自己破天荒睡在他床上时，还是特意放轻了脚步。

照片里，陆衍抱住他，嘴就贴在他耳边，看起来难舍难分似的，完全不是平常冷冷淡淡的样。韩棠还记得温的呼轻轻敲击耳时的觉，有，也有，于是他微微眯着睛，不自觉朝陆衍的方向靠了靠，像只被取悦到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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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陆衍真的会想他么？

韩棠想想梦里陆衍仇视的目光，苦笑了一，仰躺去，抬手挡在睛上：“我也没几天了，犯不着上赶着找罪受，反正时间一，他接受了这件事，慢慢就会好起来。”

还想这些什么呢？所有的舍不得和不甘心，在他所剩无几的时间面前都失去了意义。他仰躺回床上，缓缓吐一郁气，闭上睛，行让自己的心平复来。

他咬着大拇指盯着照片神，直到疾病导致的痛楚在□□开，他捂住嘴一个劲咳嗽，半响才缓过来。

同一时间，陆家。书房里门窗闭，一丝光亮也照不来。陆衍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对面型屏幕莹白的光落在他脸上，照一张同样苍白的脸。

m没有再劝，起离开，临走不忘替他关上了门。过了很时间，韩棠放了手。房间里一直维持着人舒适温度，但他总是觉得冷，发了一会儿呆，他把手伸到枕面，摸一张照片。

试着说服自己：“我哥，特别在乎那个人，他说如果再失去，他宁愿去死，那个实验基地没了，很多事就得无限推迟，他现在肯定恨死我了，万一回去了被他发现……”

在看过陆崇胥寄给他的录像后，那个浑是血，形容可怖的影，就变成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梦魇。有时他甚至会故意些小，借由伤愈合的速度来判断自己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但这尝试其实本没有必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变化，生命力如同他的求生意志般，一消散着，在万丈海中鼓舞他活去的那个声音也变得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