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香拨 第4节(2/4)

到了半山腰，阿姹“吁”一声，勒住了缰，探俯瞰，“看呀，那个姓张的官儿也山了。”

“这是谁在你上的？”

阿普回一看，随从们早四散而逃，戟槊和伞扇扔了满，阿普指挥木吉和木呷把罗伞和团扇也丢洱河，“叫他到龙里耍官威去！”

阿姹摇，“我也不知。”

满山披着密密的绿叶，阿普望不见人影，阿姹拉他上，叫他看叶片间晃动的红缨，“那不是刚才守兵拴在戟上的吗？还有朱漆团扇和红罗伞。尹师傅说，汉人四品以上的官才能用团扇和罗伞。”

手慌忙捂住脸，一转，撞到了阿苏拉则的前。

不是笛吗？阿普拿不定主意，又听见两声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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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姹趁着月光，靸上鞋，来到洱河畔。这时的洱河又像洒了银霜，芦苇里窸窸窣窣的，那是绕

晚上阿普挨了各罗苏的一顿鞭。

小闷笛的哨是用野蛾茧的，阿姹不大愿地答应。木吉和木呷也赶来了，阿普带领一群娃，悄悄摸林。

“在乌爨人的地方撒野。”他用清晰的汉话，对那守兵一字一句说：“你死后，要幽冥地狱。”

阿普正兴采烈，说：“你自己回去吧。”一群娃们已经脱光，迫不及待地了里。阿姹扭过脸，正要调转，阿普忽：“等等。”他叫阿姹弯腰，从她的辫上摘一朵火红的凤凰。

段平是姚州都督，奉旨羁縻南蛮诸州，要是被皇帝知了，会治段平的罪吗？阿姹忽然有后悔，她恹恹地说：“我要回去了。”

阿姹骑着赶到芦苇，见残霞夕照，阿普和娃们着腰，得意哄笑，后洱河上好像浮了一层碎金。阿姹问：“那个官呢？”

阿姹心里在琢磨着段平的事，这让她对阿普也产生了一怨气。她对着阿普的背影瞪了一，挥舞着鞭，独自回去了。

萨萨想知究竟，让小朴哨来叫阿姹。阿姹忙把油灯灭，对着窗外说：“我睡啦。”听见小朴哨的脚步声离开了，阿姹一翻坐起来。

人们不解其意，但被他脸上那威严冷漠的表所震慑，忙低默念阿搓耶洪名。阿苏拉则的中吐这句恶毒的诅咒后，手掌落在沙弥的肩膀上。沙弥早被吓傻了，把脑袋埋在阿苏拉则艳丽的氆氌里，阿姹看见他弯曲的脖，阿米似的细骨伶仃——好像个鸬鹚呀，她心想。

“给人从里捞来，连带爬地逃走了。”

日暮时山间起了岚气，阿普抄小路，埋伏在山间，瞧不见周围的动静，正等得心焦，听见一声尖细的嘀响。有人在竹叶。

阿苏拉则把沙弥领走了。街市很快被新涌的人群占领了，人海又成了彩的，伴着芦笙和竹笛的声浪，这是绕三灵的男女在打歌。天还没黑，他们已经绕过了圣源寺、崇圣寺，要往金圭寺来了。

阿普看见了木呷，他也挤在打歌的人群中，冲着阿普和阿姹咧嘴笑。有两个漂亮的阿米来拉阿普的手，阿普躲开了，他难得地脸上有些红。阿姹还想凑会闹，被阿普拖走了。

“打歌有什么意思？”阿普在各个竹棚底转了一圈，看见了昆仑牵的犀，真腊人捧的琉璃船，等到日偏西，波斯人再没回来，阿普很扫兴，推着阿姹上了，自己牵着白虎，离开了金圭寺。

是阿姹！阿普轻拍一白虎，压低声说“去”，枝叶猛地一摇，窜一群持刀握弓、瞪怒吼的乌蛮娃。那汉官倒也经过些风浪，立时勒住缰，喝：“迎敌！”被兜扔了一包的事，掀开一看，毒蛇毒虫满手爬，背后老虎扑了轿帘里，妇孺吓得一声惨叫。娃们一起上手，抬猪似的，把跌的汉官丢了洱河。

阿苏拉则已经诵完了经，被乌爨人簇拥着，像被星星围绕的月亮。阿苏拉则的脸霎时难看了，人声静来，他用捻着尼宝珠的那只手，一拳揍在汉人守兵的脸上。人们没有想到文雅的阿苏拉则有那么大的力气，守兵一坐在地上，嘴里混着血吐一颗牙。

阿普回想了一，在打歌的时候，木呷围着阿姹转了几个圈，“准是木呷。”他用余光看了木呷一，后者正对着阿姹挤眉，“你真是笨。”阿普莫名发了火，把凤凰丢在芦苇丛，转往洱河里去了。

这些日她总躲着萨萨。阿姹不怕阿普和各罗苏，可是萨萨的一双睛太明，阿姹有怕她。

阿普抓荷包里的小闷笛，放在阿姹手里，捷地，“你在这盯着，看见他要过河，就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