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序听得这话,怔然抬首,恰好撞上她睨来目光。
意平无波,不露形色。
他心间一凛,压低了背,单膝跪下去:
“属下行事不利,请令主责罚。”
他单听此子与同窗诉苦,道家教甚严,至今未曾尝过女色,虽轻浮了些,却实打实是近几日里出挑的,这才勉强打晕了送来。
不想,还是看走了眼。
“眼下青黑,又面带浮肿,嗅之精气污浊,想是长久流连青楼楚馆之人,脏透了。”
纣嫽连多瞧都觉厌烦,拿足蹬了一脚,让他从毡毯上滚落下去。
其实此人面皮子尚能撑撑场面,若不是她开了灵目,也难以探查出个中差异。
浸过热水的身子绵软懈怠,纣嫽歪上床榻,帐幔半掩,寝衣沿腰臀贴合而下,可见曼妙起伏。
绑来的男子昏迷不醒,楼序正对着纣嫽的榻边,烛火曳跳,便连周遭一切都显出朦胧柔色,凭空生出两分暧昧旖旎。
楼序不知为何心乱了几拍,将身侧男子一提,只愧道:
“属下这便去再寻。”
那男子在他手里,竟似个轻飘飘的棉絮,不见他有丝毫吃力。
纣嫽双眸扫过他玄袍下平阔肩背,又在紧缚的精悍窄腰上徘徊片刻,咬了咬下唇,小腹灼了一团炽火。
急不得,且再忍忍。
她支起半个身子,寝衣自肩畔滑落寸余,胸口一抹丰隆雪润时隐时见,将薄料都顶起微翘的弧度。
楼序余光扫见,头低的更深了。
“罢了,你将这腌臜物丢回去,至于责罚,我自有打算。”
她抬手,松下另外的半边床幔,只露出身影:
“退下。”
嗓音淡淡,略携不悦。
楼序愧得眉眼轻垂:
“……是,令主。”
*
楼序在两日后等来了纣嫽口中的“责罚”。
纣嫽召他入主殿,因是直接传了话的,他便恭谨的扣响殿门,得了里头的“进”,方才推门入内。
打头一眼,但见纣嫽斜坐榻上,手中执笔,正在点墨作画。
笔尖跃于纸上,勾勒出一株秾艳盛放的荼靡,案几边缘,一排银针并列摆放,银针细若牛毛,形态各异。
听闻阖门之声,纣嫽不紧不慢的落下最后一笔。
楼序收回目光,以膝触地,弓背俯身。
成为离朱卫前,他与阿兄也曾受尽刑罚,这是必经之路,作为令主手中的一把利刃,他们必须百折不摧。
因而,他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并无太多畏惧。
纣嫽将画有荼靡的纸张置于一侧,抬眸望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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