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兴,也搁碗来,藐视的态度,“是啊,你就说嚜,能帮的我们就帮,帮不了也没法。你别看我们家如今搬了这房,老爷也了官,可芝麻绿豆的小官,都是外看着面,赚嚜也赚不到几个钱,又平白添了许多开销,自家吃喝都还勉,想借给外也没银借。前日他三叔来借二两我们还拿不,也是外借来给他的。”
玉漏横她一,“你怎么就晓得人家是来借钱的?”
秋五太太哼了一声,没说话。
可巧西坡还真是来借钱的,也是没办法,他娘日日吃着药不能断,那副药又贵,已赊欠了生药铺五两银,后还要吃,算来算去,铺抵去也还差着十两。自家的亲友都借遍了,人家都觉不上算,人老了迟早要死,何必费钱去治?治也治不好,何况谁家轻易拿得十两银来?
思来想去,此时唯有连家宽裕。不过方圆几里谁不知连家的银难借?又兼从前许多是非,他也是千思万虑才厚着脸来。当听见秋五太太那番话,又打了退堂鼓,况且当着玉漏在这里。
玉漏见他脸十分难堪,心里有气沉去,原来还真叫她娘说中了,果然是来借钱的。
一时沉默住了,两个人都觉得窘慌。
及至西坡要走,她又将他叫住,“你要借多少?”
西坡只觉血都冻住了,死气沉沉的脸上讪然地一笑,声音很低,“十两。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可总觉得他们之间扯上钱就是件别扭的事。她起走来,“你略等等,我去拿钱。”
因回娘家没用,她只带了些散碎银,也不知足不足十两,正坐在床上数,秋五太太追了来,阖上了门:“你真要借给他?我劝你别借,他借钱去是给他老娘买药吃,他娘那病还治得好啊?迟早是要死的,你这银借去也是打漂。”
玉漏只低拣碎银,“他那样年轻,又不是不能赚钱,你还怕他还不起啊?”
“他那铺也要抵去,怎么赚钱?一年半载他是还不上的!”
玉漏抬起来,想说“还不上就还不上好了”,但又没有这份魄力,不是舍不得钱,是怕和他在钱上算不清,更怕有一就有二,欠债不用还的人慢慢就养成了某些习。
和别人算不清账就罢了,却不该是和他,因为她的人生里,这是独一份没有利益算计的关系。她把钱握在手里,一次觉得那钱会咬人,咬在心里,一阵沉痛。
隔会她握着钱走回正屋,见西坡垂着很局促地站在那里,想必也是觉得不该和她借钱,可谓“英雄末路”,真是无地自容。
她把钱递给他,“应当足十两。”
秋五太太劈手抢去,不是她的钱她也当她的钱一样郑重看待,拿了把戥来现称,一称却是十两二钱,险些吃了亏!那二钱此刻又化不来,便要西坡写个十两二钱的借据
。
西坡坐来写,玉漏在旁边椅上坐,不知往那里看,就放到他笔,忽然问:“你不是给你媳妇打了个四两重的银镯么?怎么不拿去典换了?”
“那是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