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
再回去不免就是要住了,爹娘一定是嫌她,但没所谓,她没有力气再往别走,好了一辈窝死在那里的准备。
她又翻睡过去。
接来一日都是浑浑噩噩的,时睡时醒,直到第二日,听见池镜醒来,猛地打个激灵,缩在床角,恨不能找个地方藏。幸而他还不能床走动,容得她一时半刻的狼狈慌。
但他迟早是要来的,这是他的家,她躲不开。
傍晚就听到他往这屋里来,也不知拼的什么神。玉漏忙躺在床上装睡,听见他坐在床沿上问金宝:“不是说早就醒了么?”
金宝叹了气,“醒是早就醒了,只是一直不大有神,见天不是睁着发呆,就是闭着睡觉。嗳,你不要叫她,太医说多睡会也好。”
池镜胳膊上有条的刀,不宜大动,一扯到便要渗血来。可是仍然地伸去,手掌贴在玉漏侧过去的肚上。忽然摸到一微动,平复了他这一向梦中的惊惶。
在那些去营救的人看来,他在屋里拚杀,她在屋外,有机会也没有跑,死守着他,多么意切的一对夫妻。
所以他没对任何人说起那晚的事,愿别人都这样以为。至于她为什么又现在那间屋外,他没有足够的信心去想得明白。
“你回去歇着吧,看样她还有一会才能醒呢。”金宝近前来劝。
天顷刻就黑了大半,冬日的黄昏,去得就是那样快。池镜没走,盯着玉漏的半张脸看,又是灰心,又是安心。只要她活着,就不算辜负他。
“我就在这里睡,你上灯就去吧。”
“你那些伤不能给碰着,不然难愈合。”
“不妨事,她睡觉从来不动。”
金宝无意晓得这些床帷的事,剜他一,“你这个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早知自己是这样的人,认了命,笑了笑,没理她。等她上灯去,他照样牵开被睡去,从背后搂着她,凑在玉漏耳边说:“我晓得你没睡。”
她没应声,睫了一,不敢睁。
“怕面对我?”他笑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和你秋后算账。那晚的事,我也没对一个人说。”
摸到她脸上的泪,他得意地笑了,“是不是动得要死?”
玉漏不作声,把脸埋枕里,不明白他为什么气可以这样轻松。他越轻松,就使她越沉痛。
他忽然话锋一转,又略带不瞒的气,“不过那时候我真是有寒心。”
玉漏终于呜咽声,“对不起,对不起——”她哭得厉害,肩震个不停,骨架也要抖散了。
他又变得不忍心,伸胳膊去握住她的手,骨压着她的骨,真怕她抖散了架,“不要,不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是你当时稍微犹豫一,没准就会听见是我说那两个字。我也怕死,不过话说回来,谁不怕死?”
她不知他这番话到底是于真心还是只是宽,不过令她没算到的是,这一生的人,会是这样一个人,又会在一场仓促而蹩脚的谋里遇见。她这一刻确信是遇见了,这才有勇气翻过来,面对面望着他。他的五官模糊在她的泪之中,拚命想看清,搽去了泪,又不断有泪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