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慈番外携手余生共霜雪，蓬身何必问归(2/2)

如今的周述已是位权重的权臣，势力如日中天。清慈抱着一丝希望，想着他或许还能记得那段少年时的谊。

附近的牧民已经许久没有看到那一双恩友善的夫妻现在大家面前了，有人忍不住前去查看，却看到帐夫妻二人双双倒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日了。

清慈束手无策。求告无门的夜里，她独自倚着窗台，看着残月如钩，心中泛起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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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客言谈间透自己来自京城，正在燕州生意。是夜，商客在帐中歇息，房中贤与清慈也在夜中眠……

他安静地听完她的叙述，目光沉稳，神毫无波澜。直至她说完，他才缓缓放书卷，角衔着客气却又意味不明的笑意。“夫人，”他声音温和，仿佛在劝一个误歧途的孩童，“我听闻房家在边疆有所牵连，皇帝疑心你们暗中与伪帝勾结，还牵扯到铁矿的私运。若是夫人能够将那账本来，证明房大人与伪帝毫无瓜葛，或许皇帝会念在你们的忠诚，网开一面。”

清慈听着他的言辞，中闪过希望的光。她一向信任周述，自幼相识，她甚至从未怀疑过他的话。她急切地答应，回到家中，四翻找，终于，她找到了那本账本。

“皇帝心不定，朝令夕改。稍有不慎，便是灭门之祸。”他在屋踱步，神疲惫而惶恐，却还是尽力宽着同样担心自己的妻，“我不敢多言，只能小心翼翼看着行事。忍一忍，总能过去，你放心。我还要带你去游历呢。”

房中贤与清慈相依为命，虽困于荒野，心中却依然存着一微弱的希望——希望他们的孩能活去，活得更好。

夫妻俩带着年幼的儿一路奔逃，终于抵达铁勒浑境。

清慈也并非傻，沉心来反复推敲，终于查探真正缘由。房家分亲眷确实与铁勒浑暗中通商，虽不算额，却涉及兵买卖。而牵线搭桥的，正是镇国侯府的周迎。堂堂镇国侯府的公，与铁勒浑勾结，暗中贩卖兵！若这件事被来，许安宗定会大怒，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而当她几乎就要彻底绝望的时候，施以援手得，却是相思。

而那位神秘的商客，早已不知去向。

自那以后，他们隐姓埋名，对外声称姓方，过着最普通不过的牧民生活。昔日的世家公与夫人，如今不过是平凡的放牧者。

清慈攥账本，手指微微颤抖。她这才明白，周述不是不愿帮她，而是已经选好了自己的立场。她是手中无剑的求告者，而周述是端坐于堂之上的王者。

几日后，周述将它转给她，并声称这账本是假的，自己恐怕莫能助了。

许安平继位后，朝堂风云变幻，人人自危。房中贤的笑容渐渐淡去，那原本喜庆的一张圆脸，消瘦得棱角分明。

她不知相思到底用了什么法把房中贤从大牢里面救了来，还给了他们盘缠和粮，让他们远走飞。

多年之后。

两鬓斑白的房中贤与清慈，已经成为草原上最普通不过的牧民。年复一年，耕牧劳作，已然习惯了远离权谋的日。

想替娘选些好地方，一同去。”

清慈肝寸断，想不到自己误信周述，现在让自己彻底没有周旋的筹码。她看着孩怯生生地安抚着她的样，最后只能继续去哀求周述。

周述自然不会再见她。

清慈愣在原地，僵地接过账本。她低，翻开细看，有几页竟然被撕掉了。

好在，他们的孩方致修落得聪慧而韧。因缘际会之，他被铁勒浑的一位大将军收为义，自此远赴荒漠从军，渐渐崭角。

许安宗弑兄夺位之后，清慈与房中贤曾舒一气，以为从此能够远离风波。然而世事难料，许安宗贪图房家在边关的铁矿，竟以“伪帝党羽”的名义将房中贤狱。

清慈看着他打着神，心里一片酸楚。

一天，一名汉人商客因迷路而来到他们的帐前。他形单薄，面容憔悴，语带惶急，说是自己的源和粮已经所剩无几，恳求夫妻二人能施舍一清和剩饭剩菜。

可谁知，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周述。

桌上还摆着叁双碗筷，似乎有人在这里吃过饭。地上掉落了一块玉牌，玉牌上刻着一个“周”字。

房家满门凋零，家中老人叮嘱清慈与房中贤：“你们带着孩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大漠孤烟，或许是个能活命的去。我们垂垂老矣，丢了这条命又能如何？”

房中贤一如既往地心善，将他留在帐中歇息，又亲自去为他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