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观察笔记 第96节(2/2)

易琅摇。“易琅不难受。”

“你知错吗？”

杨婉看着易琅扶在她胳膊上的手，“姨母还是会护着殿。”

他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被杨婉的话骇住了。

“对不起，姨母你别不理我，我已经看不见母亲了……姨母你不理易琅，易琅就是一个人了。”

他说完，不得已闭目忍痛。

“是。”

杨婉走到易琅面前，屈膝跪。

杨婉转过，便听见清蒙的哭声，“婉姑姑……对不起，是婢害了厂督。”

这一腔悲意穿了杨婉的心肺。

门上的人见邓瑛被带来，便打开了侧门。

“先停。”

他边说边哭。

易琅放书站起，“姨母你不要放肆。”

邓瑛咳了几声，“谢殿……宽恕。”

杨婉直直地凝向易琅的睛，“你是婢的外甥，是先生们的好学生，也是大明的皇，你的所所为都没有错，正直，聪慧，训斥姨母的时候，时常令姨母羞愧。在大明，我愿意拼尽一切护住你，易琅……姨母什么都不求，但求你对邓瑛仁慈一些，姨母什么都没有，姨母只有他……”

杨婉忍泪一笑，中的气息，“易琅，姨母真的很恨你。”

不要命的方式对抗天威，却又在受刑之时，以一近乎“虔诚”的姿态，维护律法和君王的尊严。

易琅走到杨婉旁，试图搀她起来，“姨母你在说什么，你还有易琅啊，你不要易琅了吗？”

易琅却真的被这一阵沉默吓住了，蹲不断去抓杨婉摁在地上的手，“姨母……姨母你别不说话好不好。”

“好，我不睡。”

“什么时候发烧的。”

“知错……”

清蒙等人忙架起邓瑛的胳膊，邓瑛已经完全走不得路了，他们也不敢拖他，只得将邓瑛的手臂挂到肩膀上，慢慢地往外挪。

“姨母……”

易琅抬起，“带他去。”

杨婉轻轻住邓瑛垂的手，“我会听你的，不与殿争执，但你也要听我的，不准再说你罪有因得，否则我就跟你一样，再也不原谅自己。”

此时她说不别的话，只能一味地跟他歉。

“对不起，邓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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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松开邓瑛的手便径直朝后殿走去。

“我的错，为什么要责罚他。”

杖责停，邓瑛的却痉挛得厉害，他此时才终于有了几乎，伸手一把抓住书案的案。

易琅抬起，“我对姨母你说过，我可以原谅姨母，但只能对姨母一个人这样。”

“难受吗？”

“杨婉，别哭啊……”

“姨母，对不起……其实易琅也很后悔，罚他罚得太重了，可是姨母，我真的不想看到姨母和他在一块，我以后大了，要让姨母，给姨母求诰命，让姨母一辈都风风光光的。姨母……你不要不理易琅……”

“杨婉，记着啊，我罪有因得，你不要与殿争执……”

易琅泪抬起，摇晃着杨婉的胳膊，“姨母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今日去文华殿前，看见他从姨母的房中来，他对姨母你不敬，易琅只是惩戒他，易琅对他已经很仁慈了！只要他以后不再对姨母不敬，我就不会那样责罚他！”

说着又看向邓瑛，“你别睡着。”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邓瑛，想要搀扶他，却又怕疼他。

杨婉低静静地看着他。

杨婉：“你先不要慌，你们把他带回护城河那边的直房，给李鱼。让李鱼先别碰他，等我回来。”

他说着说着，便逐渐失去了平日里不和年纪的那份稳重，泪夺眶而，在杨婉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清蒙：“婉姑姑，怎么办啊……这个时候会极门已经落锁了。”

“剩的就免了。”

“易琅不知。”

杨婉这才发觉，自己虽然没有哭声，泪却不知什么时候失了禁制。

杨婉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背，摸到了一滩已经冷了半天的汗。

杨婉听着易琅的话，却没有再声。

承乾的人见了杨婉都不敢说话，连跪书房中拭血污的侍，见她来都慌忙退了去。易琅在书案后看书，灯火把他的影烘在博古架上，竟有些贞宁。

他哭得不断泣，人本来就在发烧，此时烧得更厉害了，额，呼的气也得吓人。

“你想让姨母说什么。”

杨婉抬起袖去他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