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拨开她脸侧的发丝,额抵着她的额,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嘴若即若离:“萧将军贵人多忘事,小王帮你回想。”
可是他不信,他还记得他们分别前的那个夜,她分明已经动,她分明对他不舍,那销魂蚀骨、动人心魄不可能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他的声音里几乎带了些恶毒:“我知你喜。”
她的上蒙着层光,呼里有淡淡的酒气,越发让人沉醉,他记得她的嘴有多柔,他记得每一次缠的滋味,她一定也记得。
她没有躲闪,甚至向着他微微仰起脸,如同邀请。两人近在咫尺,连呼都纠缠在了一起。
时隔数年,他对她的依旧了如指掌,轻而易举地撩拨得她意迷。
原来替她报仇都是他一厢愿。
桓煊眶发红,笑容却越发了。
他急于证明些什么,于是越过几案,向她倾过去。
不等杯沿沾上她光潋滟的红,桓煊忽然伸手夺过她的酒杯往旁边一掷。
桓煊上前一步:“我不信你没有动过心。”
不等她去取另一只酒杯,桓煊将案上的酒壶酒杯扫落在地,银壶银杯磕在金砖地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冬夜里回。
他死死盯着她的双:“我不信。”
随随淡淡:“殿不信什么?”
桓煊忽然意识到她从来没变过,以前无论他怎么对待她,她从不生气,也没有半句怨言,总是这样一味地包容着他。
桓煊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着,似乎想找一丝裂,一丝破绽,然而什么都没有,她像是万年不化的冰琢成,光冷,无懈可击。
她顿了顿:“我知你在中倒,也知你在驿馆大病一场,命悬一线的时候我也没想过去看你。殿还有什么想问的?今日可以一并问了。”
随随接:“我就在白家宅院里,与你只有一墙之隔,连你们说话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桓煊凝视着她的脸:“我去幽州找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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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随目光微动,她其实也有算错的时候,他会亲自去幽州她便没有算到。
他嘴微微发颤:“我不信。”
以前他以为这是慕,如今方知全是因为不在乎。
随随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仿佛全然不把他的无理取闹放在心上。
半晌,他从齿关中挤一句:“萧将军算无遗策,自然也算到了我会找到幽州。”
她轻轻摇了摇,执起酒壶,将空杯满上,端起酒杯往边送去。
随随垂帘浅浅一笑,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