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徵困惑地看了一萧泠,又盯着棋局看了半晌,仍旧看不端倪,无论怎么看,自己都占尽优势。
正思忖着,只听“啪”一声响,又一颗黑落了来,仍旧是毫无理的一着。
程徵听说齐王善弈,以为会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哪知却是这样的平,大约因他是天皇贵胄,旁人与他对弈总是故意让佯败,让他自以为棋艺超吧。
他忍不住抬起,用角的余光瞥了一萧泠,却见她望着桓煊方才落的黑,嘴角噙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程徵眉微微一松,心暗自好笑,方才看他架势还以为是成竹在,却不顾黑棋生机生涩,不想着如何挽回败局,还一意孤行。
他近来一直陪伴萧泠左右,几乎寸步不离,可她永远如隔云端,他竭尽全力也没法靠近咫尺,桓煊却能不费灰之力地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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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泠嫣然一笑,对浅浅的酒窝:“殿说的是,末将唐突了。”
桓煊微微颔首,在棋枰对面坐,从棋笥中拈起一颗黑,毫不犹豫地落。
她是否也在笑这手棋的莫名其妙?
程徵嘴角也漾起笑意。他不是得意忘形之人,但能在心上人面前击败她曾经的男人,任谁都免不了有些得意。
他们虽有尊卑之别,但只要坐到棋枰前,便是以棋力说话。他迫不及待地想在萧泠面前赢他。
上有别,程徵不能再持,心这局胜后定要重新请战,堂堂正正赢他一局。
占三角,形势大好,接着残局继续,即便得胜也是胜之不武,他并不想占他的便宜。
程徵心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正细思,便听萧泠笑:“你已败了。”
他只是瞟了萧泠一,淡淡:“萧将军,观棋不语。”
白刚落,黑随其后,仿佛料到他要走哪一着。
桓煊向程徵:“程公请继续。”
桓煊看了他一,却仿佛并未将他看在里,淡淡:“无妨。”
他拈起一粒白,思索片刻,轻巧地落了去。
“殿请。”他不卑不亢地一礼。
他面上不显,沉着冷静地又落一。
这句话却是对程徵说的,众人都大惑不解,程徵满脸愕然,只有齐王一张脸仍旧冷若冰霜,对萧泠的话无动于衷,既没有得意,也不见惊喜。
程徵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念,他很清楚桓煊和萧泠之事已成过往,三镇节度使与大雍亲王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一起,但方才看两人站在一起,只是淡淡地寒暄,两人周围却似竖起一堵看不见的墙,墙暗汹涌,其余所有人都被阻隔在墙之外,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