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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语略顿,慢慢:“裴氏当年被东朝诛杀满门,来了北朝后又逢安风津的惨败,在他们心中,对于郗氏、独孤氏难没有愤怒、没有仇恨么?姚素为乌桓贵族的领袖,受了先帝的密旨灭独孤一族,即便他心中另有私心,可谁又能说他是个不忠的人?就是如今,他利用我为借阻止司豫改制革新,却也是为了保护所有乌桓老贵族的利益,谁又能说他是个不义之人?而司氏为了皇权制衡诸臣之间,纵是一家沦亡,却也是为了天大平,在他们的意念当中,怕也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我们所有的人都持着自己的利益,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的族人,纷争如此而起,血光杀戮由此而起,那些被牵连其中的无辜百姓,他们又该去恨谁?又该去怨谁?他们的仇,又该怎么报?”
他一字字淡然来,听不一丝的波澜,夭绍闻言却极是震惊,努力平稳心,轻轻:“那你如今想怎么?”
轻悠温柔的笛声环绕侧,商之的神在熟悉的音律中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抬望着当月,任崖冷风透而,渐渐沉浸于思当中,将一日紊如麻的心绪慢慢抚平。
他的声音是如此地无力而又迷茫,那双素来不可一世的凤眸此刻更是满满的苦痛和彷惶。夭绍心底一,无法拒绝,只得轻轻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想了一夜,究竟在想些什么?”夭绍坐直,捋了捋微的发丝。
夭绍迷惑地看着他,商之低声:“师父临终前告诉我,我真正的仇人,原来不是姚,不是裴行,而是司皇室。我这九年的苦心筹谋,自以为步步为营,却不料只是实现先帝和陛野心的棋,走到如今的局势,西北若战,又将是一场陷鲜卑于火的连绵烽火。为了家仇,为了鲜卑复兴,我冷心绝,不惜天苍生生灵涂炭,甚至……不惜利用你,可是到来,却又能得到什么?实现什么?即便是灭了姚氏,杀了裴行,司皇室依旧在上,鲜卑臣服于,有朝一日,说不定仍会在帝王的猜忌之再度沦亡。那我的这一生,其实又有什么意义。”
夜至,困倦上来,她忍不住闭眸养神,岂知就此睡去。梦中似乎没什么兴不兴的,待清醒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留恋或者遗憾。直直睁了,却发现自己依在商之怀中,那宽大的僧袍罩满周,手更被他握在掌心,源源行于。
商之目光沉落来,静静:“复仇。”
“夭绍,不要说离开,我只想你坐在边,静静陪着我一夜就好。”
“我不知,”商之低声,“十四岁的时候死里逃生,面对亡落魄的族人,我不得不承担起他们的期盼,从此之后,似乎报仇、复兴便成了我一生的所求。被数万人这样景仰供奉着,他们以为我无所不能,我便是无所不能,他们以为我无痛无伤,我便是无痛无伤。可是夭绍,其实我心中却常常茫然。鲜卑在九年前受了祸难所以人人想要报仇复兴,那么这世上其他的人呢?”
字,他却毫不犹豫地伸手掩住她的,睁开望着她。
夭绍了不知多久的笛,累极时停来,只见商之目沉、面容冷清,知他正凝神想着心事,于是也不打扰,默默坐在一旁。
东方朝霞刚起,光正盛,山的白寺被照一派神光壮丽,再不是昨日的颓靡消沉。
商之放开手,望着她握着的宋玉笛,轻声:“我想听你笛。”
夭绍在他的话久久沉默,直到旭日云,耀得两人前金晖闪闪,她才启柔声:“阿公曾经说,这世上有人的地方便会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难免也会有纷争,有了纷争,就有利益逐鹿、血光四溅,从此怨恨横生、冤冤相报。这事自古而来,所以人与人之间才会有亲疏之别,远近之分。你既是鲜卑的主公,生来承受这样的担当,不可逃避,不可心,也无须愧疚怜悯,因为这天的风浪,并非因你一人而起,也非因你一人可平息
“好。”夭绍也再无先前的顾忌,将玉笛横在边,柔柔吐气而。
夭绍抬起望着商之,却见他依然如昨夜一般望着天边云彩若有所思,只是在嫣然的霞晖,那张雪白的面庞依然是有些不堪承受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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