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横尸数百,着湛蓝铠甲的荆州军挥舞着铁盾,在江州军不断去的箭雨中,连连退后。
“元帅,王爷在楼上。”一名浑浴血的副将大步走来,指了指一旁临时搭筑的木楼,咧着嘴一笑,“元帅放心,那群狗崽不知死活,又让我们打跑了。”
萧少卿未语,只抬望着木楼上静伫不动的影,了,飞飘至那人边,微笑:“父王怎么来了?”
萧璋负铁甲,巍峨的姿如山端稳,举了手势让楼挥舞着令旗的士兵发止攻的命令,这才转过看着萧少卿,笑:“你不在营中,宋先生接到北朝一封急信,请我来商事,不料刚到营中,便听荆州军渡的消息。你既不在,我为你指挥一场战事,也无不可。许多年未战了,此刻倒是觉得血沸腾,看来为父虽是老了,心气还是在的。”
萧少卿轻笑着摇:“父王并不老。”
“是,不老!”萧璋望着荆州军溃败的阵势,放声一笑,畅怀不已。又与萧少卿并肩步楼,问:“大孤山的事办好了?”
“嗯。阿荻已经南。”
萧璋叹:“这丫既聪明又倔犟,却难得从不忤你的意愿,倒是你边不可多得的良伴。”
萧少卿笑了笑,没有应声。了楼转眸四顾,却不见了谢粲的影,正皱着眉觉得疼,却听将士中突地爆发一声喝彩,纷纷叫起来:“谢将军好箭法!”闻声望去,只见谢粲手持弓,踮足立在箭楼之上,江风拉扯他的衣袍猎猎飞扬,横臂挽弓,当云而,黑的铀光惊风飞逝,再一次劈裂一艘船上着的荆州军旗。诸将士又是一阵轰然呼,但瞧江间船只上蓝光避闪慌,甲板上顷刻逃的不见一人的踪影。
“孙!”谢粲冷笑不屑,悠然抚弓弦,趁船帆遥去之前,再扯三支羽箭,连续去。
最后一支,箭芒劲碎尾舟上拉帆的吊绳。见白帆哗啦啦落,满舟甲兵唯恐后方敌人来袭,纷纷中,游向近的战船。本就战败的士气因此愈发萎靡,数十舸舰迅疾隐天际,空留日暮苍茫壮阔的山河。
“确实好箭法!”萧璋也忍不住赞叹,又看见谢粲在丽霞夺目张扬的目光,不禁轻声叹了气,“可惜,太过年轻,锐气如刃,锋利而易折……”
萧少卿凛然一惊:“父王说什么?”
萧璋慢慢:“先朝大将公孙、秦旷,少年为将,战功辉煌可吐风云,可哪一个不是英年而逝,不得存?远的且不说,近的……峤之,玄度……”他了气,抿起,黯沉了面庞,不再言语。
萧少卿却会其中意,目微暗,笑:“七郎怎比独孤伯父和郗伯父?父王过于忧虑了。”
“但愿如此。”萧璋望着谢粲瑰丽灿烂的紫袍,略有神。年轻气盛的小将,远不同于郗峤之少年时的持重沉稳,亦不比独孤玄度当年的温和历练。如此锋芒毕的人,在朝廷江山之间的洪浪逆中,又能安然存留多久?他缓缓移开目光,对萧少卿:“除了行军阵法,其他的,你也要让他学一学。”
萧少卿颔首:“我明白。”
远自营帐的方向飞骑而来一位亲兵,禀:“王爷,元帅,汝南王到了中军行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