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低沉思,此刻才微抬了面容。烛光映那双聪慧沉静的凤目,目光动,依旧清澈如。
“尚儿,”她望向独孤尚,轻轻颔首,“你过来。”
独孤尚依言走到她面前,张了张:“母亲,父亲他……”他此生最不忍在母亲中望见伤痛,于是努力斟酌着措词,想要温言劝,然而郗绋却摇了摇,轻声打断他:“母亲都听到了。”
独孤尚默然,抿了角。郗绋亦不言语,望着前少年自幼便毅的目光,心中微酸楚,亦是无奈,低低叹了气。
这便是命罢。
他父亲一生想要逃离的沉重命运,从此是他要去承担。或许,比之以往任何一个独孤家的男儿,他要面对的,将是谁也无法想象的艰难路。郗绋抚着独孤尚柔的黑发,目光温柔,微微而笑。“好孩,是母亲对不起你。”她喃喃。
独孤尚迷惘于此话蕴藏的远,正自不解,却见她低,已将腰间的宋玉笛解,系在自己上。
“这是鲜卑主公的权令,绝不可遗失。”
这玉笛是父母的定信,母亲此生从不离,却在此刻传给自己――独孤尚吃惊地看着她,隐隐生不详的预。他的面前,母亲的面容再无素日如月华般的皎洁明亮,一时黯淡至此,让他连她角渐生的,都不能看得清晰。
“是我连累了他啊。”郗绋微阖双目,悄然叹息。
无人听清她的低声自语,她伸手拭泪,抬眸转顾室中三人,慢慢:“玄度既已被囚,事至此,为鲜卑大局着想,尚儿不能再任何差错。你们三人并府中所有鲜卑武士连夜秘,护送尚儿北上云中,至于解救玄度一事,我去。”
“不行!”独孤尚断然,“如今骑兵不能妄动,朝中无人周旋,军、政两都不通,母亲又有什么办法?”
“郗氏在北朝的曲有上千人,俱有一武功,每人皆可以一当十。我会即刻动去城外救你父亲,”郗绋目光温柔,安抚着他的绪,温和,“尚儿,再听母亲一次,快则十日,迟则一月,我们在云中会合。”
独孤尚觉不妥:“畏罪潜逃,难就是安之……”话未说完,翳风与风池两之间猛然一阵刺痛,意识顿时晃散,摇摇倒。
石勒忙抱住他,惊怒:“贺兰柬!你要作甚么?”
贺兰柬并不解释,他也没了力气解释。方才一指已耗尽他所有的力,一时脚虚,坐在地。“夫人……放心去吧。”他望着郗绋,气若游丝,“剩的事,给……我们。”
“贺兰,”郗绋微微而笑,“多谢你。”她盯着独孤尚闭目睡去的面庞,久久不舍移目。
“夫人!”贺兰柬叹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