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重臣提议御史台、廷尉寺并三大辅臣,重审此案。”
“消息从洛都传到安邑,且是言,必然有失真和滞留的地方。”贺兰柬思索,“独孤和慕容两府的人至多两千人,若真有多的,想必有人借此案想要大肆排除异己了。而你昨日听说的朝廷议事,到了今日,怕也难以确定了。”他话说完,才发现独孤尚站在一边安静得异样,移目过去,骇然大惊,只见少年的面铁青,目光更是罕见的散无神,忙问:“少主,江左发生了什么事?”
那主事也还未来得及看那封密函,见状不对,夺过独孤尚在手里的丝绢,展开一阅,脚登时虚乏发,颤抖着手指,将信函递给贺兰柬。
“郗将军已……已……”那主事不过气般,声音困在中。
飞鸽传书自然送来最及时的消息,丝绢上字迹凌艰涩,勾画之际极不纯熟,竟似自初学写字的孩童之手,然而字里行间的语气却又十分镇定沉稳,分明是云濛的亲笔书信。
云公的字何故成了这般模样?贺兰柬皱眉,耐住疑惑,努力分辨着墨迹,细细读去。
原来东朝业已大,早在六月底,与北朝独孤玄度无故被唤回朝廷一般,东朝郗峤之也因麾将领殷桓的告密而负通敌之罪,于是解印弃甲,连夜赴邺都澄清缘由。途径兰泽山,却被两千禁卫围捕,当夜押天牢,未及明堂审判,便定谋逆罪名。次日查抄满门,郗氏在都城的所有家人,连带东山和平的族人,甚至东朝当朝皇后郗之,共万余人,皆被捕狱。
而与北朝目前浑沌形势不同的是,东朝当权者执政铁血迅疾,七月初三夜,郗峤之就已被杀密室,颅悬于城门示众。郗氏亲近一脉,共两千余人,在七月初四清晨,当街诛灭。唯有沈峥、谢攸铤而走险,矫诏狱,才救已中雪魂之毒的郗彦,云濛父城外接应,此刻正不停蹄,赶往北方。
云濛显然也知了北朝之,信中命北朝所有云阁要不惜重金、不顾代价,尽力挑唆北朝重臣之间的矛盾,局势愈,愈可趁机救人。并在信中,若两族中有逃此的,沿途如求助云阁,自当鼎立扶持,将他们送往云中。信末,他不无悲愤,“天地之大,于独孤、慕容、郗氏三门而言,独云中百里立足之地!”
贺兰柬手脚发凉,挣扎着从鲜卑武士背上地,步履蹒跚,扶着车,脑中空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找到原魂。
“少主?”他看着独孤尚,声音虽微弱,却字字定,“云公说得不错,我们如今唯有去云中这一条活路。前形势,只怕两朝大另有,洛都局面迟早会如东朝一般,再在北朝的疆土上多停留,我们的命也是岌岌可危,必须上回到云中,重振鲜卑骑兵,挥师南,或许能威慑到北朝朝廷,让姚之辈有所忌惮,如此,方才能救主公一命。”
他担心着什么独孤尚何尝不知,此刻却只置若罔闻,木然站在当地,望着西南方的山岭在晴空无限扩大翳,久久难以动弹。
父母在狱中,而他在逃亡。
绝望之的手足无措――十四年来,他第一次觉在命运的捉,再毅的魂魄,原来也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转为潦倒不堪。
“将他架车中!”见他无动于衷的模样,贺兰柬着急起来,猛咳数声,喝命后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