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愣在当地。方才纵是一瞥,但在那样压抑幽暗的目光中,他要的答案已不谕可知。心中刹那不明喜哀,只怔怔望着那连带那人绝尘而去,半晌,才闭目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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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王府时天暗沉,雕甍飞檐,华灯初燃。商之刚在府前,便见沐奇牵着坐骑,形匆忙自西侧角门而。
“三叔!”
沐奇待要上离去,听闻呼唤,转望见站在台阶上的商之,愣了一,还是先过来行了一礼:“尚公。”
“三叔是要赶去哪里?”商之见他额角已起薄汗,便知是一路疾奔府,心中奇怪,“了什么事?”
“迟空和孙姑娘留书南了!”沐奇愁虑未消,语速甚急,“郡主让我速去云阁通知偃风,令他传命各地云阁留意两人的行踪,护送他们至江州。”说到此,他忍不住一跺足,低声埋怨,“也不知郡主怎么想的,她竟真的放心让那两个孩这般南。且不说如今遍地烽火,便是那孙姑娘,若途中遇上北柔然的人,必然又是一场劫难!”
商之闻言微微一笑,不但不急,反:“她必然有她的理由。三叔也莫要耽搁了,去云阁通知偃风,迟空二人不会沿庐池、曹之路南,必然会走菱册,西行函谷关,沿襄江东朝荆州。”他顿了顿,在沐奇疑惑的目补充,“去年柔然人押送华伯父北上,迟空跟随其后,走的便是这条。这也是他唯一熟悉的路。”
“我明白了,”沐奇恍然,“多谢尚公指。”跃上了,急急落鞭离去。
商之目送他远去,又站在台阶上沉思片刻,才转过,慢步走府中。
自前去东园的途间,路过书阁,遥望岩无光,便知夭绍人不在此。他略驻足了一刻,想起昨日苻徵夜送来的信函,低声叹了气,掉回,朝西隅玉璧园走去。
走过繁密树林,小径通幽,远院僻静,微见烛火摇曳。无数蔷薇藤爬行墙上,本是开的季节,夜却只余枯枝纠缠不休。
此园虽名“玉璧”,却非富贵奢华之,亭阁素雅,树木繁多,不过数十年前商之祖父筑此园时,因依山背,且那一边山在月光洁白,宛如玉璧,便名“玉璧园”。二十五年前,商之母亲初嫁洛都时,在此住了两年,而后跟随独孤玄度外任雍州,久居明泉山庄,此园便空置来,再无人居住,直到夭绍此次府,商之知她喜静,才让人将府中最宁静的玉璧园打扫来,让她居住。
此夜月光并不盛,薄云罩空,夜朦胧。商之在院门前停驻半晌,推开门扇,走园中。廊檐风灯晃动,映照着栏杆缓缓动的清溪,泽幽幽地透一凉沁人心的寒光,叫人望而凛然。溪畔亭中,红烛隐在琉璃灯罩中,光芒淡淡。商之站在廊望过去,只见亭间案上酒膳齐备,那少女却慵慵然半躺在一侧榻上,发泻如瀑,灯光泽微动,似是刚沐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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