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为英勇,举朝称誉有加。陛和我说过,待他一回朝,便让你二人完婚。只怕不久你就会有自己的孩,再难顾及我们少昭啦。”
“姨母说什么呢!”夭绍脸颊如火烧,羞恼加地将少昭递还华。
华笑颜明快,待要再取笑几句,舜华从旁轻轻一扯她的衣袖,柔声:“你也是母亲的人了,怎么还不大?夭绍是小辈,又是未闺的姑娘家,公主说话可要避忌些。”
华吐吐,忙收了玩笑心:“顾教训的是。”
夭绍这才向舜华行礼:“姑姑。”
舜华看着她,笑容温婉依旧,劝:“你还是起来吧,本就疾缠,怎能久跪?”
夭绍:“姑姑不必担忧,夭绍疾已痊愈了。”
“御医不是说那是痼疾么?”华惊讶,“看来你离开的这段日的确发生了不少事,等有空时,一定要与我详说。”
夭绍:“是。”
华行事虽莽撞如火,但心思亦不乏女的细密,此刻看夭绍虽则一直笑意盈盈,但神间却再无分毫往日不知忧愁的天真姿态,眉目间一缕愁浸透底,似刻骨铭心般地难以消除。华心中踟蹰,不由与舜华对视一。舜华轻轻摇了摇,悄然一叹,转:“也快正午了,我去寝殿看看太后起没。”
.
舜华一去良久,华等得不耐,正要也去寝殿一察究竟,却见自帷帐中袅袅而一缕窈窕彩衣。那少女姿容明丽,行止端庄,对她欠一礼:“公主,太后已醒了,让你和阿寝殿说话。”禀述之际,光不免打量一跪在殿中的夭绍,轻轻扬起红。
“明宓?”夭绍嫣然微笑,“你何时来的邺都?”
“半月前,陪父王来都城看望太后,”明宓上前,将她扶起,见她久跪之后脚虚浮,便挽住她的胳膊,让她半个都靠着自己,悄声,“阿,我们两年未见了,你还是那样惹太后生气。好像我每次见你,你都跪在这边。”
夭绍愣了愣,回忆良久,才不确定地:“我原来总是这样不懂事么?我也不想的。”
明宓一笑,不再说什么,两人相携而行,跟在华后走寝殿。
寝殿的光线比之外殿更为幽暗,帷帐悬罩四,烛台明燃。满殿都弥漫着汤药的味,清苦得窒人呼。沈太后虽已睡醒,却没有榻,慵然靠着褥,于榻前垂落的红珠帘后望着殿的三人,视线落在最后那抹紫裙上,沉默一刻,才低声叹:“丫,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自殿的刹那起,夭绍前就已雾气蒙蒙,此刻那温柔疲惫的声音一旦耳,心酸骤起,泪夺目而,竟是止也止不住。明宓松开双手,夭绍跌跌撞撞地奔向榻前,拨开珠帘,看着榻上双鬓银白、面庞清瘦的沈太后,忍不住折膝再度跪地,泣:“是夭绍不孝。”
“你原来还知不孝?”沈太后目中亦起泪意,冷冷笑,“哀家也想不到,你倒是真狠得心,不过为了一个男人……”
夭绍双肩瑟然一颤,慢慢抬看着沈太后。“婆婆……”她轻声喃喃,面孔苍无血,漆黑的瞳间更是空茫一片--愧惭与自恨早已骨,却不知何才是自赎的。
“罢了。”沈太后轻喟一声,终是不忍再责苛去,握住她的手,将她拉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