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沈伊的难事。
耳边隐约传来鹰隼的啸,夭绍循声望去,只见楼外盘旋着的一只梨鹰,光的蓝羽翼如此夺目,令她猛然一惊。
“画眉?”
夭绍扣指轻。清越的啸声让那四飞的鹰找清了方向,慢慢飞落。与夭绍一丈远时,它却又迟疑不前,绕着她转了好几圈,才试探着缓缓飞近,红的尖嘴轻啄她紫的衣袂。
夭绍抚摸梨鹰的,喜而又疑惑地:“你是画眉么?”
飞鹰低低嘶啸,从中原飞至江左,两日两夜,脚上更缚着沉重的木盒,它早已疲力尽。见前的人动作温柔并无恶意,它才怯怯地栖在夭绍的手臂上。
夭绍抚它的羽,喃喃:“你和它那么像,可却不是它。”她将它抱房中,喂了甘,取它上的木盒。
盒中仅有一,约莫四寸的紫明玉,通晶莹,华光暗蕴。只是明玉中空,雕凿有孔,似笛而非笛,似箫而非箫,其末端更刻着一朵蔷薇,正姿怒放。夭绍怔忡,指尖缓缓挲在那朵蔷薇之上,心中如罩云雾,难辨喜哀。
云箎。
虽从没有见过,但一望到,便知是他幼时说的,那个失传已久的上古乐。
云箎横放案上,通透的玉在斜室的日光淌着殷沉紫光,夭绍默然望着,当觉得双目刺痛到难以承受时,方以衣袖轻轻掩住了双眸,慢慢了一气。
她能清晰望到久远的记忆里自己心起涟漪的喜悦和心灰意冷的悲伤,却也清楚地知那样清澈的心境早该沦灭无影。无论他之前所为是不由己的无可奈何还是冷漠寡的一意孤行,无论他亲手雕刻的那朵蔷薇是浸透过往的沉心意的还是夙愿达成的无尽喜,都与自己毫无关系。可是为什么在此前的一刻,困束在心底的那缕影愈见沉冷迫,竟窒得她呼艰难?
夭绍缓缓放衣袖,转从书架取一个木匣。木匣上已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她慢慢净,匣盒,取里面厚厚一叠帛书。只不过一年不曾翻阅,这些本是素白的绢帛不知何时已微微染黄。她在光凝望帛书上少年潇洒行云的笔迹,这才发现,十数年前的他在勾画之间早已蕴藏不可一世的凌厉之锋,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唯有帛书中那些繁多的曲目,少年时他谱写时的意气飞扬、轻快明朗依然如旧。这是她幼时最期待见到的少年,却也是这一辈从未见过的独孤尚。想起那时彼此之间远的牵挂和无限的向往,她不禁微笑又叹息,执起云箎,对着帛书,将曲一一奏。
音随风飘摇送远,不至君畔,亦愿能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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