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公的,只是门厅竟无人主事。怎么宗叔不在府中么?”明书收了泪,脑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数十年侍奉谢昶寸步不离的总沐宗今日竟不见踪影。
“他去了荆州,”谢昶掐指算了算日,“也快回来了罢。”
“荆州?是去见七郎?”明书不解,“三叔不是在那里么?”
谢昶:“他是去办别的事。”
明书见他神间蕴意刻,便不再多问。
谢昶却在她的沉默审视她日益毅沉稳的眉目,慨:“明书,这些年是阿公亏待了你。”
“不,”明书抬眸微笑,“这是我应该的。大哥他……比我更明白。”
谢昶闻言却无,慢慢:“你们明白就好。以后的夭绍,却不知是否也能如此明白?”最后一句低沉至不可闻,明书眸中一动,看着谢昶,想要说什么,却又噤声。
谢昶拢拢衣袍,缓缓起:“阿公近年愈发不济了,晚间或许还要等一个人,我先去歇息片刻。”又指了指一旁案上堆满的名刺:“这些都是外面人求见的条陈,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见的,没有必要的,就打发走了罢。”
“是。”明书起搀扶他。
谢昶朝室走去,未行几步,忽:“这乐声……是夭绍在笛?”
“不是笛,却也不知是什么新鲜乐,让她如此贪恋,”明书笑,“这些曲都是小时候她经常的,阿公不记得了么?”
“小时候?”谢昶想了一刻,苍眸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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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音至夜方杳然而歇。戌时,明书隔着竹帘在堂上见完今日最后一名客人,途跋涉兼周旋之苦,不免是疲力尽。令仆役将宾客送来的贺礼归至府库,她补完名录,这才得空捧着一盏茶坐在廊栏杆上,遥望北方夜空,放任自己想念起那个白袍胜雪的男。
今夜的弦月还不曾在天边一丝痕迹,记得送别他北上匈的那夜,仿佛也是这样令人沉迷的夜。她在心中默默一算,方知原来连明月的晴圆缺也已悄悄地转了十二个回。
“义桓——”她轻声呢喃,想着平日那人好赌成的可气,又想念那人倾心相予的温柔,心中乍乍凉之间,是止不住的酸疼。
只恨思念无限,却又无法追随。
“二?”一袭紫袍忽自夜飞纵而至,呼声悦。
“七郎?”明书难抑欣喜,端量着他,“竟这么了?快靠近些,让我仔细看看。”谢粲笑嘻嘻翻过栏到她边,她这才看清,一廊灯火再黯淡,却也将他脸上风尘仆仆的疲惫照得分明。
“刚从荆州回来?”明书执住谢粲的手,柔声问,“还没用晚膳吧?”说着就要让人传膳,谢粲笑着拦住她:“我不饿,先去见了阿再用膳。”
明书笑:“也好,去见你阿吧,我待会将晚膳送到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