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印天池三两步走上前,抓起一条裙子裹住她的身体,“别玩了,再不走城门都关了!”
“噢……”她见霸翎翎转身欲走,急忙拉住,“到了城里看我大显身手。”
印天池背对伫立,会意一笑,“对,这一次真的要指望你。”
她干脆地应了声,赶忙穿戴,然后把熟睡中的肥肥抱进赵康的屋中,她本想把它放在桌子上,但又怕它着凉,于是塞进赵康的被窝中。
“主人要去何处?”
初小药在合上房门前,叮嘱道,“我去去就回,万一他醒来,你就咬住他的裤管不让他走。”
肥肥睡眼朦胧,悠悠地扭头望去……赵康身材魁梧,睡姿豪迈。肥肥嘴角一抽,莫非它在主人眼里是一只体格庞大的野山猪?!
…………
他们驾马进了城,街道两旁有卖馄饨馅饼的小摊位,初小药虽然饿得口水横流,无奈时间紧迫,没空填饱肚子。
来到赵家宅院附近,随处可见残砖败瓦,院墙熏黑倒塌,昔日的大四合院,几乎成了废墟。
印天池见四周没有官兵把手,从断裂的围墙边缘迈入其中。
环视周遭,可以看出火势没有大规模的受到控制,房屋损毁非常之厉害,甚至连隔壁邻居家的墙围都遭到一定程度的殃及。
其实赵康怀疑百姓见死不救,并非没有原因。据印天池打探,失火时间为凌晨时分,更准确地说,处在日月交替之时,如此分析,有一部分赶工的百姓应该已经起床洗漱,赵家宅院距离城中古井也就五百步,所以这般大的火势,为何无人察觉?
赵家宅院的格局是,第一进院、大堂。作为会客之用。第二进院,有书屋、住宅等,赵家二十七口人全部住在这里。
印天池来到二进的石拱门前,看到几根廊柱歪七扭八地躺在门前,由此不难推断出,就是这几个滚烫的障碍物,截断了赵家人的求生之路。
他跨过廊柱,进入赵家的居住聚集地。较比前院,这里明显烧毁得更为严重,门窗、家具等木制品,几乎没有一样是完整的。
一阵微风拂过苍凉的空宅,将一块纸片刮到印天池的脚边。他拾起纸片,纸张烧得仅剩半只手掌的大小,纸上留有残缺不全的字迹。他审视残留的字体,并非名家字画,只是普通的,用小楷写成的诗词……
他走到院子的角落,观察被风吹到墙根底下的蛛丝马迹。墙底下堆积着烧焦的树叶,以及……他怔了怔,注意到什么。蹲下身,从树叶中挑出一些烧毁的黑渣,两指一捻,黑渣立即成灰儿?见状,他不由一怔,扒拉开烧焦的树叶仔细查看,发现树叶下隐藏了不少诸如此类的黑渣?
没错,是纸渣。
他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想到客栈男童提及的一段话——赵父说,第二日有小考。怀着某些揣测,他再次环视四周,很快发现,院落中央倒着几个烧黑的铜烛台。
见状,印天池大致明白失火的原因,事发当晚的情形应该是这样一个过程——赵家开设免费私塾,做的已是亏本生意,所以为了节约开支,小考的卷子皆由赵家人合力制作。单看堆积在院中的纸渣数量,至少有百余份。完工之后,赵家人把墨迹未干的卷子平铺院中晒干,在这期间不知交由哪一位看管收纳,总之在其他人疲惫熟睡之时,那个人没有及时整理考卷,并且不慎把蜡烛遗留在院中,烛台被风吹倒,点燃宣纸,纸张轻薄,随风乱飘,引起一发不可收拾的火灾。
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还不能判断出是意外,还是人为纵火?
因此接下来要查知县。住在客栈的客人们曾提及,赵举人性情刚烈,常与知县唱反调。既然百姓称呼赵父为举人,说明他曾参加科考并且是中试之人,在本朝,举人登科可授官,换言之,也有机会当知县。
“如何见到知县本人呢?”印天池喃喃自语,忽然想到,赵康是赵家唯一的幸存者,既然他还不曾回城,那么无人认领的遗体,应该交由官府处理。按照规定,过了头七,遗体再无家眷认领的话,官府负责掩埋,让亡者入土为安。
对,冒充亲属会见知县。
…………
残破的院墙外,初小药盯着一碗碗热馄饨,捏着铜版刚欲靠近,被从身后返回的印天池一把拉走。
“翎翎……你饿么?”
“去县衙见知县。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翎翎做起事来向来雷厉风行,初小药哪敢说“先吃一碗”这种话!
途中,印天池将计划说给她听,到了衙门,他会跟随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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