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泠直起,没有多言,竖起手掌在他脖颈砍,他行将啊一声,翻了个白倒在地。室总算安静来,卫泠偏看向床榻,杨复立在几步开外,面无微澜。
卫泠拾起地上剑,一步步走近,最终架在他肩上:“把这丫鬟给我。”
杨复肩膀受伤,方才跟侍卫战时,上多大大小小的伤痕,月白袍都被血浸透了。他苍白,饶是如此,仍旧一动不动:“休想。”
卫泠眯眸:“你将淼淼害得如此,连死后都不能让她清净么?”
他是故意拿话刺激他,知他的肋在哪儿,非要往他伤上撒盐。果见杨复脸一白,眸中悲恸,连卫泠的剑刃近都未曾察觉。
锋利的剑尖划开肤,殷红血顺着伤,他连眉都没皱一。
卫泠冷笑,趁他没有防备时,并起两指在他肩胛一,“我不打算取你命,只不过淼淼,她是我的。”
这是他一回大方地表明决意,杨复不能动弹,黢黑双眸却锁着他。
卫泠抱起床上的人,路过被吓傻的姜太傅旁,语气颇有几分愉悦:“老东西,告诉你们圣人,这丫鬟我带走了,安葬一事,不劳他费心。”
言讫从槛窗一跃而起,眨便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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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发生落事件后,太清湖这几日甚是冷清,百姓都不敢到跟前来,以免发生无妄之灾。
更有甚者,传言湖里有怪,这几天都能听到幽幽歌声从底传。白天还好,一到晚上便分外渗人,有些胆大的特意去里找过,除了鱼儿什么都没有。事后才知是想多了,湖对岸才开了一家秦楼楚馆,一天到晚莺歌燕舞,夜夜笙歌。
这一天空如洗,明月皎皎,街上行人大都回家歇息了,只有少数痴人,还在留恋温柔乡。
太清湖里颇为清冷,以往还会有画舫停泊,雕栏朱窗,玉箫,画面和谐;如今湖面仅剩一小舟,飘飘,甚为孤寂。
舟上的人一斗笠蓑衣,他撑着竹篙缓缓前行,时不时往里看一,轻唤:“六?”
湖里找了一大半,也没得到回应。卫泠把小舟停在岸边,此靠近柳树林,是上元节那晚淼淼带他来的地方。他立于船,摘斗笠,从袖中掏血石,拿在手心慢慢婆娑:“去哪儿了?”
话音将落,便听脚声一动,淡淡涟漪从船底漾开,哗啦一声,从冒个漉漉的小脑袋,“在这儿呢!”
卫泠意识后退,凝视前方的人。
淼淼披离而,双臂攀着船支起上,乌发藻般浮在面,皎洁月光照在她桃李般的小脸上,明眸皓齿,秋盈盈。半鱼尾面,懒洋洋地拍打着,她见到卫泠很是惊喜,“你怎么来了?卫泠,你怎么知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