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房屋其余地方奢靡到有些艳俗的装饰风格不同,这间房舍中只有浅米的帷幕将窗遮得严严实实,摆设也只有一张矮桌和三方坐榻,上铺了厚厚的枕席。孟弗生在东首的榻上盘而坐,轻缓地:
“某之所以能有些名,全仰仗这件法。”他说话间右手手腕翻转,中轻念真言,掌心渐渐冒纯白光芒,一个茶碗大小的被中香炉现形,镂金错彩,煞是巧好看。他左手在这熏香球样貌的法上方凭空一拧一转,嘴翕动,便有一缕白的烟雾幽幽飘来。
伏晏皱眉:“制造梦境的法?”
“正是。”孟弗生微微地笑,手掌一托:“二位请?”
“你留。”伏晏却不由分说地冲猗苏了命令。
猗苏捂着鼻向后缩了缩,闷声反对:“千金之坐不垂堂,君上留。”
孟弗生似乎觉得这状很有意思,便任由无味的白烟袅袅,笑看着两个人,并无一步的动作。
伏晏冷冷撩了她一:“这时候倒知搬我的份了?”
“这本就是我揽的差事,由我梦自然顺理成章,况且,”猗苏却越说越有底气,却蓦地一顿,风往伏晏那里小心翼翼地扫去,“就算有什么不对,有君上在外肯定比我的用大罢?”
伏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摆手:“随你。”
孟弗生便略加了笑容,放缓了声音:“请谢姑娘闭,摒除他念,想象面前有一片湖,蓝到极致,也到极致,湖面有些许微波,但是逐渐归于平静。想象自己逐渐沉中,却可以顺畅呼,你便是这,面向天空,向四无不在……”
在他低却轻柔的引导,猗苏的意识很快消解在了一片新的图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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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市集熙熙攘攘,各稀奇古怪的件沿着街排开,低阶修士、散人及山上文始派的外门弟肩接踵。人群中走着两个着垂纱斗笠的女修,乍一看是相携而行,若仔细瞧上几,便会发觉,其实是材略挑些的那个半扶半拖着自己的女伴前行。
走过市集最闹的街,四通八达的小巷顿时显得空落许多。
这两个女修走的窄巷尤其显得寂寥,仿佛并无人居住。可巷另一刚刚离开的飞轿却分明施了上等的咒法,里的乘客定然地位尊崇。那女修见状加快了步,走到巷中的小门前,急急叩门。
过了不久,便有个蒙着面纱的婢来应门,她看着门前的二人微微一笑:“请。”
看似平凡的矮墙回廊斗折,檐悬挂着铜制铃铛,其的苏缀以珠玉,轻风拂过便是一阵清脆的乐音。可奇怪的是,方才在门外,半分声响都不曾听见。屋外走廊上皆悬绯轻纱,更显得这地方旖旎不可言。
那婢领着两人走了朝南的主屋,里一细竹编的帘垂到人脚边,后隐约坐了个人,见了两人便柔声询问:“不知二位友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