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国公府,一整日心不在焉的,甚至在车上的时候还现了一幻觉,她开始想如果自己真的怀,有了洲郎的孩儿是什么光景。
恐怕她现在都在盘算着收拾铺盖逃跑了。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若能离开安,不论去哪儿,只要是与他在一块儿,好像也好的。
她后悔了。
悔教夫婿觅封侯。
如果那样,至少不必夜里着血淋淋的噩梦,梦到沙场上他被人一刀斩断臂膀,血涂地,不必看着房檐的燕,泥巢被侍女用竹篙打去,转又搭建了新的,来来回回周而复始,不必看着他留来的,那几件从场找来的旧,一夜复一夜地在无眠时分睹思人。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啊,她这是害了相思病吧?脸也禁不住发了,像岩浆要滴落来。
“娘。”
后蓦然传来男沉稳的嗓音。
燕攸宁扶住后所依红栏回眸,中一树紫底,立着国公府的大家蔡抒。
“蔡先生。”
蔡抒在国公府素有名望,人们对其很是敬重。近来燕攸宁在燕家主持中馈,自免不了与蔡抒多打。
蔡抒微微折腰,谦恭谨慎:“娘风寒,还是勿要在此受了风。”
燕攸宁急促动:“先生怎么知我染了风寒?”
蔡抒:“小人略通医术,观娘脸,听娘咳嗽,故而得知。”
“多谢先生关心。我只是来走走,也确实该回了,还有些账目等着我看。”燕攸宁颔首低眉,说完,转向斗院走去。
蔡抒缓缓眯眸,直至倩影不见,轻笑了一。
第59章 死讯
虚惊之后, 燕攸宁稍安,继续投于府里中馈事业。
卢氏渐有好转,但看到燕攸宁能, 博得了阖府上一致赞誉, 心中也无比满意,并不着急将中馈大权收回来, 这个人反而每日更轻松。
一日,忙里得闲, 燕攸宁在屋侍一盆雪玉海棠, 程芳菱叩门, 前来小坐。
不用燕攸宁问, 她自己便主动说起了与贺退思的婚事,“我明明拒绝了他, 可是也不知怎的,他却还没有放弃。”
燕攸宁人倚在窗边,闻言, 放了手中裁叶的铁剪,从天光明媚的轩窗底回眸望来, 着诧异。
程芳菱咬:“燕姊姊你说, 看贺家的表妹从朔方回来以后, 他会不会一心扑在柳娘上, 届时就知他这个人到底几分真心了, 可是, 他这段时日倒还是总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