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3)

那是她的夫君，她曾经最崇拜的战神。

武氏牵笑意，拍了拍她肩膀。

过后女眷往来，都是事先了功课的，或是嘘寒问，或是赐酒捧果，有武氏在旁兜着，阿嫣得十分周全。

倒是供着谢家历代先祖的祠堂那边灯火通明，燃的灯烛会添续到演武结束，多少有告亡者，祈请祖先庇佑的意思。

已窥破谢珽的打算，也不至于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只觉得那些溢之词颇有捧杀之嫌，便淡淡：“郑姑娘过誉了。我就这年纪，也没能读几年书，实在当不得这般夸赞。”

阿嫣与武氏回到府里，已是夜了。

郑老夫人闻言，立时笑了，“王妃不必过谦，能得皇上青睐，赐婚嫁给咱们王爷的，必是受皇恩，极为众。”

唯有在此刻，她疲惫的目光里温柔，像是回到很多年前初为人妇的时光，低声：“今日军中演武，一切井然有序，咱们河东的兵更胜从前。珽儿大了，那副睥睨天的样，像极了从前的你。”

一滴泪倏然掉落，轻轻砸在案上。

她温柔的笑了笑，指尖轻抚桌案。

“我很想你。”

阿嫣不由随之望过去。

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女已成当家主母，经历过风雨飘摇，将王府门楣撑得稳如磐石，似老梅经寒，傲骨铮然。

武氏大约是思念亡夫，怔怔的往那边瞧了会儿，忽而驻足，：“我去祠堂瞧瞧，你先回吧。”

当天的盛会，直至日暮方休。

莫非老王爷的死当真有蹊跷？才会让谢珽在听见“受皇恩”的话时，冷淡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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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吩咐玉陪她先回。

而后领了随伺候的周嬷嬷，同往祠堂里去。

就见谢珽廓冷，薄抿，别说接话茬了，连余光都没往这边瞧。比起他方才递回锦帕时的亲近和武氏待郑家客气的态度，这姿态未免过于冷。

阿嫣知她近来为外诸事忙得连轴转，今日又累得够呛，在演武场时撑气势，这会儿底疲惫，瞧着让人心疼。

谢珽最近要住在演武场，细看麾各兵将的韬略才能，留在了近的营帐。

阿嫣心中微动，蓦地想起那日的猜想。

武氏恭敬焚香，拜祭先祖。

武氏惊醒般抬袖拭泪，克制着绪笑了笑，自哂：“看我，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把年纪还掉泪。放心，儿们都很好，母亲也康健，珽儿如今行事稳重

“你在那边过得好么？”她低声喃喃，在阔敞空的祠堂里，背影忽然显几分寥落孤独，安静了半晌后，神渐渐哀戚。

“不妨事，我去转一圈，抄小路就回屋了。你近来也忙得很，早回去歇着。”

……

闭着睛祈祷片刻后，她恭敬上香，而后将目光落向谢衮的牌位。

夜如墨，满府静寂，祠堂里烛火静燃，照牌位上诸位先祖的名讳，正中供着一把残剑，望之令人油然而生肃穆之心。

这场盛事牵动整个河东的文武众官，史府忙不过来，将谢珽外书房的人手也调了些过去。这会儿暗夜回府，甬旁灯笼明亮，远的书房里却灯火半昏，稍有些冷清。

若果真如此，郑氏特地跑到事关战事的演武场上，对着谢珽夸赞她跟皇家的亲厚，实在其心可诛。

说着话，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谢珽。

极低的声音，如同呓语。

“儿媳陪着母亲吧？”

阿嫣心里有了数，没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