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旁边就是书阁,石铸就的密室里书架林立,当中暗设机关,无令不可,藏在书架中的尽是各探来的机密。
声音、动作、气味、许诺的重金……每一样皆是线索。
最后,诸般线索汇向两个人。
那两人来自同一个地方。
——陇右。
已经被谢珽率兵教训过,且扼住了咽要的陇右!
查明背后主使的那一瞬,谢珽怒气然,取走那些只求速死的刺客命,立时飞回了王府。
彼时已是翌日后晌。
武氏和史贾恂听闻此事,俱觉心惊,知这事无异于寻衅于河东兵,这会儿都在史府里等着。见谢珽满面沉的走了来,贾恂忙将屋门掩上,叮嘱徐曜守在门,转便:“刺杀的主使之人,殿可问清楚了?”
“郑獬。”
熟悉的名字耳,两人各自诧异。
贾恂对陇右的事知之甚,闻言只是沉,武氏毕竟不似他整日扑在史府里,拧眉思索了片刻,仍觉得这事古怪,“先前你拿平城,又留了重兵布防,郑獬本该知轻重。咱们先前已摆明了态度,扼着陇右咽,他如此狂悖挑衅,一旦咱们挥兵东,他那兵力,定是挡不住的!”
“照理来说应当如此,不过事总有例外。”贾恂掀须,随手案一本册,“据我所知,郑獬此人素狡诈,奉违的事没少。主掌陇右之前,他行事颇有赌徒的习,只是后来当了节度使,军政大权在握,才收敛了几分。”
武氏微怔,“贾公的意思是?”
“他在铤而走险。”
贾恂说罢,又看向谢珽,“王爷怎么看?”
“或是铤而走险,或是不由己。”谢珽在审问时,心中就已琢磨过这事了。
刺客供的那两人都是陇右,这消息绝不会错,那俩又都是郑獬同生共死走过来的心腹,若非受郑獬指使,就是被更有权势心计之人暗中收买。不论站在后的是谁,陇右都是把利剑,且对河东虎视眈眈,丝毫没因平城的大败而停步。
这样的祸患,迟早都得斩除。
谢珽负手立在案边,瞧着墙上悬的那副舆图,片刻后,忽然问:“云南的事,可有消息?”
“已经拖不去了,怕是要起刀兵战事,就在这数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