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摸不准她是不是有事跟嫁为王妃的阿嫣说,自然也不好凑过去,只让人远远跟着候命,务必招待周全。
……
厅外,两人笑语晏晏。
直待走远一些,曾媚筠牵着阿嫣了一凉亭,坐上竹椅时,脸上的笑终于消弭了去,“你这半年月事如何?”
“日倒还算准,只不过……”
“腹中觉得寒凉难受,时时作痛吧?”
“姑姑看来了。”阿嫣抿了抿,有儿苦恼,“许是受了惊吓,魏州地气又些,正月里时就不大舒服。后来请了郎中调理,苦涩汤药喝了两个月也不大见好转。我瞧着气跟从前也没差别,不知怎就这样了。”
曾媚筠戳她脑门,“若连你都能凭气瞧不对,那就晚了!”
说话间拿了手放在膝上,安静把脉。
这一摸,她的眉就拧了起来。
且愈拧愈,到后来,整张脸都沉了去,似乎觉得不敢置信,又问阿嫣这一年来月事如何。连同日、泽,有几分痛、几日而尽,事无细悉数过问,借而印证推测。
阿嫣自不会对她隐瞒,皆老实说了,连同元夕也受了惊吓,以至月事晚来的事都尽数摆明。
——反正那件事由郑獬背锅,谢珽在御前定论了的,无需避讳。
曾媚筠听了,沉:“若是受惊过度,确实会累及月事,你这却不是吓来的。那魏州郎中开的方,你还记得吗?”
阿嫣喝了两月的苦汤药,哪能不记得方?
不止记得,还倒能背如。
曾媚筠听罢药方,气得脸微变,怒:“这群杀千刀的王八羔!”
她虽随父游历见惯生死,别旁的闺中女洒脱利些,却也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教养很好。这般开斥骂,着实让阿嫣意外之极,忙:“姑姑,有什么不妥吗?”
“何止不妥,简直是帮凶!”
这般措辞迥异往常,阿嫣猜言之意后,不由神微,“姑姑是说,我如今这病症是有人了手脚?”
嫁到王府后遭人暗中谋害,虽说是宅私事,却因皇家赐婚、王爵军权而牵扯甚多。
这话没人敢轻易断言。
曾媚筠却郑重颔首,没有半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