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累了,相拥睡去。
醒来的时候帘帐昏昏,周遭天光朦胧,也不知是何时。屋里静悄悄的,唯有不远锦屏上合,玉鼎间淡烟袅袅,近芙蓉帐秀垂落,遮断天光。
谢珽连日疲惫,尚未醒来。
阿嫣倒是睡醒了,哪怕懒怠不想动弹,脑袋里却是清醒的。在谢珽怀里贴了会儿,瞧着阔别甚久的眉目怀抱,见他熟睡中眉微蹙似要翻,便轻轻挪开,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床帐间气息靡靡,她怕吵醒谢珽,并未榻去洗,见床胡扔着些书信文书,随手取了来瞧。
书信容甚杂,什么都有。
上写的东西虽然都关乎朝堂,却也不算至关要,难怪被谢珽胡丢在此。
阿嫣随手又翻了一张。
竟是云南节度使递来的书信。
这般人颇为要,原本不该丢在此的。
阿嫣暗诧,细瞧容,上除了些冠冕堂皇之辞,竟还写了件乎意料的事——说谢珽驻守边,战功赫赫,如今能够打京城也是意料之中。听闻谢珽边除了王妃之外再无妾侍,云南节度使愿以嫡女许为侧妃,成两姓之好。
若谢珽答应,则云南愿臣服归顺,奉为帝王之尊。
若不愿意答应呢?
上没说。
但以目的势来看,谢珽虽占据了京城,也稳住了剑南、河西两位节度使,京城以南的地界却仍未收中。别都还好说,但凡魏津横扫过的地方,谢珽多半都能拿,云南却是个偏远之地,想要令其臣服,将军政大权尽数收回,怕是要费些力气的。
那位提联姻,以嫡女许为侧室,必是想在谢珽登基后谋个贵妃的位,为往后铺个退路。
倒还真是抛了个省事的捷径。
可惜找错了人。
这封书信若给魏津,那位或许很乐意联手,省力气免得捉襟见肘,但对于谢珽……阿嫣瞥向侧熟睡的男人,却见他不知他是何时醒过来的,修眉之双眸炯炯,正觑着她,“在看什么?”
“云南递来的书信。”
阿嫣并未避讳,将那书信轻飘飘丢开,就着半躺的姿势回他的怀里。瞧他经了数月征战后,袒的腰腹似比先前更结实劲瘦了些,不由挲着试试手,中漫不经心地:“瞧着是个很不错的提议,夫君怎么就丢开了。”
“你觉得不错?”谢珽眸稍。
“算来也是条捷径呀。”
阿嫣忽而翻,趴在了他的,掰着指帮他盘算,“夫君想,云南虽不似剑南那么麻烦,却也是个难啃的骨。若要派兵行去平定,千里迢迢的,钱粮兵都极麻烦。若是应了呢,既能白捡个助力,还能免去一场战事,不是两全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