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理贵妃越荷盛无双,有那样多的衣裳首饰,却再没有一件想要的。
“我一直记得,一直后悔。还回忆着那件衣裳的样,命人又裁了一件新的给你,喜鹊儿的抓周宴,你穿着它,丽极了。你还记得的,是么?”
“圣上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时间也不会倒。何况纵重来一次,圣上能压抑住猜忌,能化解父亲的不平怨愤么?终究是要走到这一步的,当初的意,才是错误。”
她确实记得,那件新衣很,最级的绣娘裁的合冬装,白牡丹以珍珠金线装饰,领拥着兔儿。当年草原上一匹以稀而贵的料,摆在那件新衣前,简直是云泥之别。
“到了那个时候,裁好的衣裳,我已不可能送给你了。直到后来你死去,我才命人给你换上,装作真的送给了你。那件衣服,随贤德贵妃埋在陵墓里。”
后来,她动了真心,他却添了伪意。刻意的亲密,得逞的快意,及之后的重重猜忌。
他哽咽:“我向你承认,那时候我心里也贬低过你。”
或许当年真有过,彼此意的初初萌生。李侧妃添红妆,太亦为了她看不去旁人。只是,那一微弱的动心,错失在岁月的逝里。
有没有过真心,已经不再重要。或说正是因为他也动过真心,才让人格外难以接受。
“后来又有几次想送你,却总是错过时机。再到后面,我明白我你了,又不能承认。我心里觉得天就不能有弱,父亲愈是贬斥我,我愈想证明自己。更何况这弱是你,你是李伯欣的女儿,他从前也是我的辈,但他不服气我坐皇位……我冷落你,推开你……”
可是她记得,她一直都记得,那是她为数不多女儿酸楚的时刻。
“我只看得到你没有其它妃丽,也没有她们知书达理。我为什么会你呢?我忘了当年动心时的优。我将之视为弱和耻辱,我明明应该责备自己,却反过来折磨你。”
给你……但那料放在中原,就连你最寻常的衣裳也比不上。我多么想送给你,又怕你早忘了那时的事,是我自作多,就偷偷压了箱底。”
“错的人是我,我不该那么待你……”他的泪胡地落着,江承光一生都没有这么哭过,“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心里面一直多么后悔,我一直想要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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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记得。”她的脸上,似哭似笑,“可是圣上,那又能如何呢?”
可是,当年李月河渴望过的,那匹寻常的衣料,终是随着她埋黄土。
江承光大恸:“不,阿河,那不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