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冷冷:“留得有用之,方有无限可能,日着呢,气数此消彼,焉知他日顾青不会破绽被咱们抓住?与他拼个鱼死网破是愚者所为,殊为不智,实力不如人时,忍才是最重要的。”
李隆基叹:“那一次,对我李唐社稷来说,真的很凶险,江山朝堂倾颓,仅在顾青一念之间,而顾青,终究还是有几分顾忌,于是手留了……”
李亨重重:“都依父皇。”
李隆基摇:“不,你不明白,至少在今日之前,你不明白,有的事你得很糟糕,糟糕得离丢掉江山只有一步之遥……”
话没说完,李隆基摇摇,苦笑:“史思明已死,藩镇不成气候,在安西军面前,藩镇勤王兵不可与敌。”
李隆基又:“最后,大肆封赏赐爵,必要之时,可许世家自立为国……”
李隆基叹:“你啊……终究不如顾青。顾青率军离京之前,令刘宏伯和李嗣业留守安城,他只带了安西军一半的兵力,将剩余的一半留在安城里,甚至连安西军最锐的陌刀营也留在安,顾青防的就是朔方军离京……”
李亨忍不住:“各地藩镇兵已经……”
李亨垂:“然而,史思明所兵力是咱们诛除顾青最有力的臂助,史思明已死,各地藩镇节度使各怀异志,江山难真的改姓顾不成?”
李隆基捋须悠悠地:“顾青大婚那日,大唐各大世家弟纷纷登门贺,送贺礼的车从顾青的王府一直排到城门外,这说明了什么?”
李亨:“多谢父皇教诲,朕明白了。”
李亨绝望地:“还有什么办法能制顾青?”
李隆基眯起了,又:“兵法有云,
李隆基中浮起几许苍凉之,叹:“是啊,你我就算再不肯承认,现实就是现实,现实就是,我李唐江山确实大势已去,人心向背了。”
李亨抿了抿,:“是朕冲动了,以后不会了。”
李亨脸愈发沉,低声:“是。”
李亨躬:“请父皇赐教。”
“当前的大敌是顾青,待除掉了顾青,我们舍去的东西可以慢慢收回来,亨儿,这也是帝王之术。顾青若有屠龙技,你我亦当舍掉一切换得的鳞片,刀剑不伤,火不侵,如此方能在绝望中挣得一线生机。”
李隆基消沉地:“但有一息尚存,便须竭尽全力,否则你我无颜见列祖列宗。”
李隆基叹:“朕还听说,那一日安西军的刘宏伯和李嗣业率军与朔方军对峙,而且闹得血溅门?”
李亨脸一变,李隆基却缓缓:“权力,官爵,钱财,联姻,包括未来朝堂的势力党系,为了保住李唐社稷,这些东西必须舍,以举国之力财力和权力,来换取各方的支持,如此方能孤立顾青,最终除掉他。”
“是。”
李隆基缓缓:“唯今之计,必须舍!舍掉一切,只要能保皇位不失,一切皆可舍。首先,各大世家必须重新笼络,可许废除科考,朝廷取士只在世家中选取,其次,皇室宗亲若有未嫁之公主,全都许给各大世家弟,以联姻维系皇室与世家的关系……”
大势,大势所趋,大局可定。”
盯着李亨后怕与沉织的脸,李隆基叹:“亨儿,那次你决定调动朔方军救援史思明,委实是过于急躁了,安西军没有趁机攻占太极,是你的运气,运气这事,可一而不可再,不要指望一次你的运气仍有这么好。”
李亨脸愈发难看,:“说明顾青不但兵锋极盛,就连各大世家也见风使舵,投向了顾青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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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沉声:“多日前,听说你调拨戍卫闱的朔方军离京,救援史思明?”
“他已磨好了刀在等你,你却不不顾,果真调动朔方军迎刀而上,那一日若刘宏伯横心,索全歼朔方军,然后攻占皇,挟天以令诸侯,那时你当如何自?”
李亨脸渐渐缓和,:“孩儿懂了。”
李亨脸不禁苍白起来,喃喃:“果真天绝我大唐么?”
李亨顿时冷汗潸潸,整个后背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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