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
林湖山见他绪略显焦躁,劝,“人没事就好。尹寒还年轻,承受能力不会那么差。”
程景森咬着烟,无声冷笑,“不差不差,他都不该承受这一切。”
林湖山自知失言,看程景森的样,更加明白尹寒是他心尖上的的人,上带了歉意说,“我这话说得欠考虑。你看看尹寒醒来以后绪有没有好转,我可以帮忙联系心理医师。”
程景森咬着烟沉默了几秒,突然说,“Sam,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放他走?”
不等林湖山回答,他又说,“我先陪他度过这段时间,等他好转了,我找个机会让他去欧洲留学;或者换一个州,比如费城或者西雅图也有很好的艺术学院。”
林湖山看着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程景森不说话。
林湖山叹气,问,“你上他了?”
程景森取间的烟,在手里,这里是医院的走廊,他不能烟。
林湖山说,“那边有烟室,我们过去聊?”
程景森转看了一病房里熟睡的少年,“不了,我守着他。”
林湖山愣了愣,才说,“你上他了。”——同样的五个字,这一次他换为陈述句的气。
程景森不置可否,脸上有一通透的平静,他说,“我当时在常瑜的店里看到他,我就想,常瑜已经癌症晚期了,对于死我这件事竟然还没死心。尹寒那天就穿了一件卫衣一条仔,整个人显得很净,站着我面前,叫我程先生。”
“我也不知起了什么心,一来觉得这小孩得好看,二来看着他和常瑜联手演一戏,觉得荒诞,说什么父母在国死了,过来投靠姨妈,一听就知是假的。国这两年移民政策缩,除非偷渡,否则侄儿这血缘关系本带不来。”
“既然常瑜临死前还不忘给我一刀,我想那就收着吧。就凭尹寒这么一个小东西,又能起什么风浪。”
“可我就后来知自己全错了,他从一开始就很引我,他对他的觉越来越烈。我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动心,又想迫他只能依附于我,对他了很多混账的事。”
“也可能这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常瑜想要借刀杀人,尹寒想要亲手复仇,我想看他们失算或许还想顺便毁掉尹寒
“所以就算我后悔了,也没有办法再把这段还原回去。”
“如果我想个办法,让尹寒一偿宿愿,再把他放走,或许他还可以好好过一生。”
程景森说得平缓,林湖山却大为震惊。
这一层是老会医院的私人病房区,价格昂贵的住院费换来安静无人的环境。
两个男人站在空旷走廊上,各怀心事地沉默了半分钟。
林湖山认识程景森将近十五年,知他独自背负过什么,也知没人能在经历过那生活以后还能全而退。
程景森自己或者早已放弃,现在却想把尹寒摘去让他重新来过。
林医生在医院里见惯了生离死别,并不是一个轻易动的人,这时却觉得有些心痛。他对程景森说,“不要单方面这决定,尹寒对你的很复杂,你这样把他撇开只会加剧伤害。”
略一停顿,又怕这些话不足以说服程景森,补充,“我知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尹寒选择留,除了他本的目的,其余都是因为你的迫。你尝试从各个方面控制他,加上他一个人在国无依无靠,反而更离不开你。”
程景森笑了笑,底的倦似乎更重了,“难不是么。”
林湖山转看向病床上的那抹侧影,“我不清楚尹寒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看过他给你画的画,一个人如果只是满心仇恨,不可能画那么栩栩如生的人像。你又怎么才能让他一偿宿愿?如果你了事,他也不会好过的。别再增加无谓的伤害了,把人送走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程景森听后若有所思,没有正面回应,只说了一声谢谢。
最后林湖山问他,“我去给你带几件换洗衣服?”
程景森说,“我的人已经去办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林湖山腰间的BP机响起,急诊送来两名车祸骨折的伤患,护士呼叫他回去看诊。
程景森等他走后,回到病房,拉了一张椅放在床边,忍着烟瘾,独自守着少年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