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待在门房,”她抬了抬眉毛,“海伦娜待在这里,无论如何都要待在这里。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我告诉你,塞西尔,光是为了看丑闻就值得来这里。”
老妇人把头探到走廊,喊海伦娜的名字,外面忽然安静了。“到底怎么……”她喃喃自语,又把头伸回到会客厅,“起来,塞西尔,”她紧张地说,“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我焦虑地站起身来,走到楼道里,海伦娜卧室的门在风里吱嘎吱嘎地开关着。门锁被砸坏了,碎木头掉在脚下。
“有人闯进去了。”我身后的米莉森特发出了啧啧声。
我用拐杖慢慢推开了门,好看看屋里。
房间内空无一人,从屋里的摆设看已经空了一段时间。窗帘还没有拉开,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全是从走廊里透进来的。四柱床上铺得整整齐齐,梳妆台摆满了面霜、脂粉和各种化妆品。
确定是安全的,米莉森特才从我后面走进来。她冷冷地瞅了我一眼,又尖锐又歉疚。她围着床走了一圈,拉开厚重的窗帘,让亮光照进房间里来。
唯一被翻动的是一个顶部可以翻转的栗色柜子,柜子的抽屉还拉开着。抽屉里散乱地放着墨水瓶、信封和丝带,里面还有个大漆盒,盒里的垫子中间有两个为左轮手枪留出的空位,手枪不翼而飞。我怀疑伊芙琳将其中的一把拿到了墓园,她确实说过那枪是她妈妈的。
“好,至少我们知道了他们想要什么。”米莉森特边说边敲着这盒子,“可说不通啊,如果有人想要枪,轻而易举地就可以从马厩里偷一把。那里有十几把枪,偷了也没人会在意。”
米莉森特把盒子推到一边,翻出一个斜纹棉布封面的日程本。她翻着页,手指逐一滑过约会和事项栏,也看了夹在里面的提示和笔记。日程繁多单调,想来主人的生活也是如此,特别的是,最后一页被撕掉了。
“很奇怪,今天的行程安排被撕掉了,”她念叨着,怒气变为怀疑,“为什么海伦娜要把这个撕掉呢?”
“你认为这是她自己干的?”我问。
“别人要这个有什么用?”米莉森特说,“依我看,海伦娜准是想做什么傻事,可又不想让人发现。塞西尔,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告辞,必须找她聊聊,像平时一样,劝她别做傻事。”
她把日程本扔到床上,大步出了卧室,跨进走廊。我几乎没注意到她已经离开,我更关心的是纸页上模糊的黑色指纹。我的男仆来过这里,显然他也在找海伦娜·哈德卡斯尔。
第十八章
窗外的世界在雨中瑟缩,天穹越来越黑,天边遍布乌云。打猎的客人们开始从林子里撤出来,他们穿过草坪走回宅邸,像是笨重的鸟儿在踱步。我在会客厅里等坎宁安回来,耐心耗尽,只好去藏书室查看那本百科全书。
可很快我就后悔这个决定了。
这一天的行走已经让我体力耗尽,笨重的身躯逐秒在加重。更糟糕的是,大宅里面又恢复了生机,女仆们开始打扫坐垫、摆放鲜花,来来回回跑着,如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她们的活力让我尴尬无比,她们的优雅身姿又让我自卑不已。
我刚走到门厅,就发现这里挤满了打猎归来的客人,他们抖掉帽子上的雨滴,脚下汪着一个个小水洼。这些客人浑身湿透,冻得面色苍白、死气沉沉。显然,他们挨过了一个糟糕的下午。
我紧张地走过,不敢抬眼睛,琢磨着那个侍从是否混在这些闷闷不乐的面孔里。露西·哈珀告诉我,侍从去厨房时,鼻子被打断了。这给了我一些希望,我的宿主们正在反击,这样再把揪他出来就容易多了。
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我笨拙的步伐中便添了自信,猎手们让出路来,我慢腾腾地挪到了藏书室。这里,厚重的窗帘已经拉上,壁炉里生了火,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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