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急,随着僵持的局面越久,木风的尿急也越来越难忍,这时他已经顾不上害怕寒绝,更不可能任由寒绝继续沉思,他劝退寒绝说:「你改日再约战,说不定虹仙君会应战,但是今晚的话,他绝对不会回应你的,所以你快点让路,至少让我先回去。」
寒绝不以为然冷笑:「一个孩子竟敢在此大放厥词,这是我跟他的事。」
木风忍着翻白眼的衝动对身后男子说:「若雩,你今晚不要跟他决斗。」
原若雩觉得木风像在撒娇似的,不自觉带着笑意回应:「好,不决斗。」
寒绝睁大眼瞪着木风,原若雩感受到杀气而隐隐护住木风并朝他喊话:「你不能在神界滥杀无辜。这是天尊亲自带回来的孩子,也是你本该护卫的人。」
木风看寒绝的眼神有些迟疑,接着原若雩的话尾讲:「若你一厢情愿拔剑,那就不叫决斗,而是你找碴、欺负我们,这种地痞流氓才干的事,你会做么?我知道,你就是瞧不起我这样的小孩子,可是连我这样的孩子都懂得许多道理,你总不会不懂吧?
你一心追求剑道的极致,却看不透其他浅显的事理,反而变得盲目了。真正的修炼不是应该经歷更多才能体会得更深?但你现在像个无头苍蝇,认为打赢自己认定的强者才是一切,这反而是大错特错。
真正的剑不是你握着的那把,而是在心中,彻底感悟这点以后才能造就无上的剑意。你现在还不明白自己想追求的是什么,因为你没朋友、没人亲近你,你什么都没有。」
「够了。」寒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都叫你不要再大放厥词……」
木风越讲越起劲,仗着身后有原若雩相挺,乾脆说个痛快:「就算你凭武力让我噤声,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单凭武力使人屈服的只有躯壳和表相,而无法收服内心意志,你自我怀疑的声音在听完我的话以后,会一直回响。你好自为之。」
原若雩轻轻摀住木风的嘴巴,传音至其神识劝道:「好了,你别再刺激他,我没见过寒绝这么生气,一会儿也不知道他会怎样。」
木风一听就吓到噤声,表面却还是装得淡定如常,虽然瞧不出寒绝非常生气,但他相信原若雩的观察。
寒绝的确受了刺激,满腔怒气都在沸腾,不过表面上瞧不出起伏,只是看起来特别安静,带着冷光的眼眸盯住了木风。
木风忍尿忍得握紧拳,往后靠向原若雩小声低语:「我喝太多茶,尿急,快不行了。」
「再忍忍。」原若雩忍着笑意说风凉话。
寒绝从没见过这样大胆的孩子,面对他带杀气的注视还能握紧拳头迎视,看来能让虹仙君愿意亲近的孩子,也不会只是因为出身妙奢天这么无聊的理由吧?但他如今已经失了常心,的确不宜比斗,当下果断决定离开。
寒绝如此想定,身影驀地晃了下,一转眼就消失在道上。
原若雩说:「他离开了。大概是被你给气走了。」
木风闻言就放松下来,尿意却更紧急了,他往前扑抱黑风的颈子求助:「黑风大爷,快带我回碧烟洞府,不然我就尿你身上啦。」
原若雩驾着黑风在梅丘奔驰,他感受到黑风全力奔跑,毕竟黑风不希望被男孩尿在背上。
赶回碧烟洞府后,木风直奔回住处,解除危机之后又一派神清气爽的走到前厅。沐祺正在招呼原若雩,看他出来就说:「天色不早,我就先去睡了。你啊,别缠着虹仙君聊太晚。」
木风装乖,微笑答应:「知道啦,哥哥。」
原若雩等木风坐到桌边,看着木风又倒茶水就提醒道:「你喝多了,当心晚上尿床。」
木风抬头斜睨他:「才不会,我都九岁了。难道你九岁还尿床?是的话,我也不笑你啦,以前听说还有人十二岁也尿床的。」
原若雩只是轻笑几声就继续聊道:「你方才对寒绝说的那番话,倒不像是一个九岁孩子讲得出来的。」
「呃,因为我急中生至智嘛,何况我从妙奢天……到这里以后又经歷太多变故,多少会有感慨。我跟哥哥不知道多珍惜自己这条命,看不惯寒绝动不动喊决斗。」
原若雩淡笑,再次叮嘱道:「要是我不在,你千万别挑衅他知道么?」
「我挑衅?我没……反正他要找的是你,不是我,你不用替我操心啦。」
「对,这样最好。万一你碰上他,叫他来找我就好,儘管推给我知道么?」原若雩如此叮嚀,却看木风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于是板起脸严肃道:「我没有在和你说笑,不要自己应付寒绝,凡事都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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